城少點頭朝自己的手下揮揮手,他就帶著青爺離開了。
他們離開之後,城少推推眼鏡對顧瑾兒一笑:“再來兩局吧,我快能趕上你了。”
這個下午,顧瑾兒陪著城少玩了七八局的超級瑪麗,把席浩權給氣著了,原本他叫顧瑾兒來是陪自己玩的,沒想到竟然讓城少給搶了陪伴時光。
送顧瑾兒回去的時候,他像個孩子似的噘著嘴,顧瑾兒笑著安慰他:“這兩天我和覃宇請你吃飯好了,到時候你叫上徐茜。”
提到徐茜,席浩權的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擺手:“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這次回來連她都沒告訴,這個小妮子太粘人,粘上很難甩掉。”
他說著還甩了甩手,好像手上真的黏上了什麼,顧瑾兒忍不住“撲哧”一笑,打趣他:“那你就等著她長大好了,自己養成的女孩更加符合自己的心意。”
席浩權白她一眼:“你真當我是變態嗎?她才多大!”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顧瑾兒讓席浩權把車停在小區外面,自己下車走回去。
往別墅走的時候,她低頭思索著今天的事情。現在已經確定了蘇夢嫻的真面目,但是因為不能錄音,自己就沒有確鑿的證據,怎麼才能揭穿她呢?
想來想去,她決定還是把自己今天拍的照片給林覃宇看,然後再告訴他自己從青爺那裡聽到的事情,至於他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了。
進了別墅,她愣了下,因為發現一家人全部都在客廳裡坐著,個個表情嚴肅。
林覃宇已經回來了,此刻臉色十分陰沉,她一進門他就盯著她:“你見什麼朋友了?”
“席浩權從英國回來了,在B市短暫停留幾天,我去見了見他。”她回答。
“你坐下,我有點事要問你。”他又說。
顧瑾兒心裡“咯噔”一下,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一言不發地坐下了,她靜靜地看著林覃宇。
林覃宇目光銳利地掃過來:“我問你,你的親生母親翟望雲是不是認識我爸?”
“不認識吧!”沒想到他是問這麼句話,顧瑾兒訝異地提高了聲音,“怎麼了?”
“你確定?那天見面我爸不是說看你媽眼熟嗎?”林覃宇沉聲又問一句。
“應該是不認識,那天我媽不是說了嗎,伯父看她眼熟大概是因為她長得像誰。”她的心裡忽然就忐忑起來,隱隱感覺,似乎林強遠中毒的真相就要揭曉了,難道說,這件事跟翟望雲有關?
“到底是怎麼了,你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她問他。
林覃宇沉著臉沒回答,倒是旁邊的鳳愛素嘆口氣對林覃宇說:“覃宇,你別逼瑾兒,我看就算這件事是真的,瑾兒也不會知道,你也說了,她和她的親生母親才剛相認沒多久。”
顧瑾兒急得要死,拉住林覃宇的胳膊追問:“到底是怎麼了?”
林覃宇掙脫她的手,冷冷地說:“我父親中毒的檢驗報告出來了,他是中了一種有毒的化學藥品才去世的,這種化學藥品國內少有,但在美國卻比較容易搞到。”
顧瑾兒立刻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伯父中毒是我媽媽乾的?”
她的聲音大起來:“我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幹呢,她跟伯父無冤無仇的!再說了,你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我媽乾的嗎?單憑毒藥在美國容易搞到,這個似乎有點說不通吧!”
“這種毒藥是透過消化道吸收的,也就是說,是吃進去的。我回想了那天我父親吃的東西,除了跟你媽吃過一頓飯以外,就沒有任何可疑的情況。”
“他是跟我媽吃飯了,但飯又不是我媽做的,而且我們倆也都一起吃飯了,我們不是都沒事嗎?”
“但是,只有我爸的方糖是你媽去拿的,然後又是她給放的!”
“方糖怎麼了?”顧瑾兒急問。
林覃宇沉默了下,才道:“我已經跟餐廳裡的人聯絡了,而且也去調查你母親翟望雲的背景了,到底是不是她動的手腳很快就會見分曉。我今天就是先問問你,看你知道你母親的情況麼?”
他說著說著口氣就冷淡下去,顧瑾兒聽得心裡也跟著沁涼沁涼的。
怎麼會這樣,林強遠的死怎麼會扯到她親生母親的身上去!這個時刻,她的腦子裡亂麻麻的,簡直不能思考。
鳳愛素揮揮手說:“好了,好了,這件事就暫時到這裡吧,咱們先吃飯,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但是,顧瑾兒哪裡還有心情吃飯呢?味同嚼蠟。
這天的飯桌上氣氛格外沉悶,顧瑾兒三口兩口扒完飯就上樓去了,獨自坐在房間裡發呆。
手按在手機上,她好幾次都有想要給翟望雲打電話問清楚的衝動,但都忍住了。現在林覃宇什麼證據都沒有,她怎麼好去問翟望雲,難道就這麼直白白地告訴她,你未來女婿懷疑你殺了他爸?
過了會,屋門響,林覃宇進來了。
顧瑾兒回頭看著他,他臉色依然是冷冰冰的,有種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她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咬咬嘴唇,她問:“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我媽做的,你就要跟我分手了是嗎?”
他沒答話。
顧瑾兒心裡湧過劇烈的疼痛,猛的一下站起身來:“我看,你跟我結婚大概從頭到尾都是不情不願的吧,既然如此,就不要勉強了,大家誰也不要耽誤誰了吧。”
她紅著眼圈去拉衣櫃,心裡有種沉到極點的絕望,她跟林覃宇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最後才能在一起,原本她以為這次是真愛了,誰知道這個男人始終不能為了愛她排除萬難,有一點困難就先想到放棄!
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了,沒必要犯賤地自己去找虐。
她往外拿衣服的時候,手被林覃宇的大手給握住了,接著整個身體都被他從後面裹進了懷裡。
她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是個拒絕的姿態。
他低頭吻住她的後頸,他氣息裡的溫熱一下子竄到了她的心裡。
“不要心軟,不能心軟。”她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使勁掙脫他,繼續收拾自己的衣服。
他沒有再抱她,只定定地站在她的身後,過了許久才沙啞著聲音說:“我沒說過要跟你分手。”
顧瑾兒冷哼一聲,繼續整理她的衣服。他是沒說過,但他冷淡的表現不就說明一切了嗎?
“我只是在乍然知道你親生母親有可能是殺害我父親的人時,心理上一時有點不能接受,但我現在已經明白了,你是你,你的母親是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