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彤聽著這些議論,心裡非常得意,轉而看見林沫皺起的眉,主動伸手去牽林沫的手,“林沫你別聽他們的……”
她的手剛碰到林沫的手指,就被林沫不客氣的推開。明明力道很輕,林景彤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推力似的,往後退了兩步站定,卻還是柔著聲音說:“林沫你不要生氣。”
像是特別在乎林沫似的,又回頭衝大家喊道:“你們都別說了。”
那架勢好像有多維護林沫似的。
林沫冷眼看著,“林景彤,你叫我過來就是要我聽著大家罵我?”
“怎麼會呢。”林景彤面露委屈,“林沫,自從爺爺去世之後,你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我今天生日,特意叫你過來一起開心的。”
“是麼?”林沫態度依舊很冷淡。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就成了林景彤吃力不討好,而林沫是典型的不知好歹了。
季鍾皺皺眉,摟住林景彤的肩膀,低下頭用很溫柔的語調說:“景彤,過去切蛋糕吧。”
林景彤今天是壽星,是主角,放生日快樂歌的時候,熒幕上播放的卻是她和季鍾兩個人的親密合照。
一堆人圍著林景彤,季鍾也站在她的身邊,溫柔的眉眼看著她一個人,像是要將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只給她一人。
林沫顯得格格不入,只有她一個人坐的遠遠的,冷眼看著這一幕幕。
螢幕上的照片,最早的是半年前的,那個時候的季鍾像一個意外,闖進了林沫的生活。她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季鍾時的情形,當時他開著跑車出現在她面前,紅楓樹葉飄然落下,他從車裡出來,手中捧著一大束的滿天星,越過眾人,直接走到了林沫的面前。
少年捧著一大束的滿天星,眼中有些害羞,“林沫,我可以喜歡你麼?”
那時候的林沫身邊總是圍繞著一大群的追求者,這種當眾送花的場面也不是頭一回遇見,她早就見怪不怪了。她沒接那束花,而是微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
“季鍾。”
“哪個季?哪個鍾?”
“季節的季,時鐘的鐘。”
“好的,我知道了。”林沫點點頭,轉身走了。
後來,長達半年季鐘的追求,她也一直都是半溫不火的。
這次她落魄,季鍾對她表現出諸多不滿,可他不知道其實她對他是不同別人的。
她從未捨得拒絕他,只是想多一些時間相處接納,多一些時間看清真心。
他也不知道,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滿天星的花束下,她的少女心第一次盛放。
有時候林沫會這樣想,如果爺爺沒有去世,或許他們真的會在一起。但她不能忽略的事實是,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她可能一輩子也沒辦法看清楚季鐘的真心。
現在這樣,其實挺好的。
真相撕扯開往往都是血淋淋的事實,她必須要學會接受的冷暖事實。
包間裡設有一張超大的圓形餐桌,林景彤切完蛋糕之後,大家就都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有服務生捧著選單進來,站到了林景彤和季鐘的身邊。
有人一眼認出,“阮稚?這不是咱們班的阮稚嗎?她怎麼會在這裡?還穿著服務生的衣服?”
“真的是阮稚哎?”
林景彤回頭,看向阮稚的時候也是面露驚訝,“阮稚?你怎麼在這兒?”
顧曉慧坐在一旁,語氣萬分驚訝,“阮稚你怎麼穿著服務生的衣服啊?你是這裡的服務生麼?你在這裡打工?”
顧曉慧的話說完,全場陷入一片寂靜,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阮稚的身上,明明答案已經擺在眼前了,卻好像非要等她自己親口承認才更痛快似的。
阮稚的頭更低了,耳根子紅的要滴血一般,絞在一起的雙手充分暴露了她此刻的緊張和不安。在所有人看過來時,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性子軟弱,很容易自卑,一自卑就緊張,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只好順著顧曉慧的話點了點頭,想讓那些人的目光快些撤走。
“天啊!”顧曉慧又發出一聲驚歎,一雙眼瞪的圓圓的,“阮稚你怎麼會在這裡打工啊?服務生能做幾個錢一個月啊?不是說你家裡是做小生意的嗎?怎麼會淪落至此啊?”
阮稚咬住下唇,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顧曉慧正要再說話,卻聽“啪”的一聲悶響,一個銀色的酒啟丟到了她的面前,嚇了她一跳。
目光循著酒啟丟過來的方向看去,林沫坐在那,目光冷冷的盯著她,“差不多行了,別欺人太甚。”
林沫的那個眼神,冷冷的,毫無溫度。她的眼睛本來就大,黑白分明的,軟萌的時候勾人心腸,冷起來也透著一股子狠勁兒。
顧曉慧對這股狠勁兒很熟悉,一下子就記起來那天在教室裡,林沫將她壓在地上,剪掉她頭髮的情形。
那件事給顧曉慧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乃至於想到那一幕,她對林沫還是有些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