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頭往他這邊一側,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容烈身形微僵,本想將她推開的,但手指貼上她的臉頰頓了頓,卻又放了下來。
幾秒鐘之後,意識到自己又心軟了,容烈的表情很不悅。
車內很安靜,酒氣刺鼻,他微垂下眸子,視線落在女孩緊閉的雙眼上。
她睡的很安穩,鼻翼隨著呼吸輕輕翕動,長睫安靜覆於眼瞼上,像棲息的蝴蝶。兩頰已被酒意染紅,粉唇微抿著,即便靠的這樣近,也找不到她臉上有任何的瑕疵。相反,醉酒後的肌膚白裡透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容烈喉頭一陣發緊,正想移開目光,卻見女孩動了動,大概是覺得口渴,無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這個細小又無意的動作,卻有著足夠大的誘惑力,容烈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手指碰到了她的唇。
只一秒,便如雷灌頂般一下醒了過來。
容烈猛地收回手,眉心驀地皺緊,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他竟然趁她睡著,情不自禁的,去碰她的嘴唇?!!
一向矜貴冷漠的容烈,在此刻陷入短暫的凌亂。
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凌亂,正是徐懷深那廝打來的。
容烈皺著眉,按了接通鍵,聲音不是很愉悅的,“為什麼又給我打電話?”
徐懷深靠在車旁,英俊的眉眼間藏著一絲趣味,道:“什麼時候到?還等著你喝酒呢。”
“沒時間。”容烈冷冷的丟出三個字,不過很快就被那廝無情戳穿。
徐懷深:“是麼?可我剛才看見你的車了。”
容烈:“……”
徐懷深輕笑了下,“竟真是林家千金?”
之前他便知道容烈收留了林沫,再後來懷疑容烈有了女人,二者一聯絡,傅懷深心裡便有了一種朦朧的猜測,容七爺可不是個會做善事的人。
今晚剛好碰到林沫,知道她在被一群同學為難,順手就拍了張照發給容烈。事實證明,有時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準的可怕。
隔著電話,容烈都能想象得到徐懷深此刻嘴角勾著壞笑的模樣,他心裡頗為不爽,語氣也更加冷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徐懷深彷彿沒聽到他的狡辯,仍舊不輕不慢的點火,“上個月讓你意外失身的那個女孩,該不會也是她吧?”
“……”容烈氣息微滯,而後幽幽的吐出一句話,“徐懷深。”
“嗯?”
“你去死吧。”
“嘟、嘟、嘟、嘟……”一陣忙音提示,電話已被對方結束通話。
徐懷深將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黑眸盯著手機螢幕,輕笑了聲,“這就惱羞成怒了。”
將手機揣回兜裡,一抬眼就看見從名爵酒樓門口跑出來一個纖瘦的身影。
那女孩穿著名爵服務員的衣服,是真的瘦,站在夜風裡一陣張望,清瘦的臉上寫滿了焦灼。
徐懷深勾了勾唇,朝她招招手,“丫頭,過來。”
阮稚也看見他了,目光一頓,正想移開的時候卻見他招了招手,還喊了一聲。
阮稚猶豫了一下,抬腳走了過去,“你好,先生。”
她規規矩矩的,站著的時候雙腳並立,脊背挺得筆直,一雙小鹿眼裡充滿了惶恐不安,正遊移不定的盯著他。
“在找人?”徐懷深問她。
“嗯。”阮稚點點頭,沒有多說。
這個男人確實好看,但她的性格不允許她對陌生男人犯花痴,長得再好看也不允許。
徐懷深笑了下,“林沫是你朋友?”
好看的人,笑起來也是亮眼的風景,比如眼前這男人,臉上總是掛著清清淡淡的笑容,看著挺親和,也挺讓人舒服的。又聽見他嘴裡說出林沫的名字,阮稚對他的好感增加了一些,點點頭,“您也認識沫沫?”
“林家千金,沒幾個不認識的吧?”
阮稚又點點頭,這倒是事實,林沫以前實在是太出名了,整個涼城有一大半的貴族子弟都喜歡她。當然,這喜歡到底有幾分來自真心,看看林沫現下的境況就知道了。
阮稚的視線落在徐懷深身上的那件名牌襯衫上,難道這個男人以前也追過沫沫麼?
徐懷深見她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看,笑了笑道:“我好看麼?”
“嗯。”阮稚點點頭,旋即她看見徐懷深眼中漾開的笑意,臉一熱道:“您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去找我朋友了。”
“不用找了。她已經回去了。”
“啊?”阮稚雖然沒說,可眼神裡卻有懷疑。
徐懷深道:“不信我?”
阮稚咬咬唇,“如果我說不信,您會生氣麼?”
“會。”徐懷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好像如果她真的說不相信,他就會很生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