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的太快,林沫都來不及反應,現場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有站林沫的,自然也有站林景彤和季鐘的。
那些本來就瞧不上林沫,暗地裡也要踩一腳的人趁亂都湧了過來。
林沫覺得後背一重,被人猛地往前推了一下,腳下踉蹌,堪堪站穩,肩膀又被人狠狠一撞。
“沫沫!”阮稚衝了過來,一把扶住了林沫。
“我沒事……”林沫的話還沒落音,又有一個女生伸著尖長的指甲,朝著林沫的臉頰就劃了過來。
“沫沫!”阮稚發出一聲驚呼,想拉開林沫已經來不及了。
林沫只覺得一隻手帶過臉頰,一陣細如針尖劃過的刺痛感從臉頰傳來,她下意識的抬手一摸,手心裡沾了血。
阮稚見狀,直接紅了眼睛,咬著牙朝那個女生撲了過去,“艾薇,你別走!”
場面一度混亂,不知道怎麼搞的,就從單毆變成了群毆。
校長和其他領導趕過來的時候,看見這畫面,差點沒暈過去。
叫來所有保安,才把這些學生分開。
可放眼看去,每一個人臉上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帶了傷,都有些狼狽。
校長几乎崩潰,幾乎是吼出來,“這到底怎麼回事?”
德里的校規森嚴,學生私底下有些摩擦,也都沒像現在這樣參與群架。
剛才那畫面要是被有心人拍了傳到網上,那德里百年名譽就要毀了!
隨後,他看見站在人群中,校服被弄破,臉上掛了彩,頭髮都亂成馬蜂窩的季鍾,微微一怔,“季同學?這……”
校長和季鍾父親是認識的,兩人也是相交甚好。
季鍾私底下,都要叫他一聲叔叔。
可以說,季鍾是校長從小看著長大的,而且他一直覺得這孩子品行很好,長得也不錯,將來肯定是一塊正直的好料子。
所以在這裡看見他,還是這幅模樣,校長很是震驚。
沒等季鍾開口,站在他旁邊的也是一身狼狽的林景彤哭唧唧的說話了。
“校長,嗚嗚嗚……是林沫!是林沫!”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筆直的落向了林沫。
跟季鐘相比,林沫的頭髮被扯散了,左邊臉頰上一道傷口還掛著血珠,觸目驚心。校服上也不知道沾的是什麼,黑漆漆的看著挺讓人難受的。
此刻,林沫正眨著一雙眼,安靜又冷靜的望著事態發展。
在林景彤指控的時候,她也沒有急著辯解什麼,只是站在那。
雖然季鍾負傷較多,也比較狼狽,可不知為什麼跟林沫一比,好像林沫成了更可憐的那一個。
校長張了張口,到了嘴邊的責罵終究是不忍吐出來,又重新嚥了回去。
亂鬥中,林景彤也沒討到好。
平時討厭她的人也好好的利用了一把這次機會,雖然沒有明面上的傷,但身上也挺狼狽的。
“校長,是林沫先挑事的!”林景彤見校長沒說話,便又開始添油加醋的訴苦,“她故意挑起事端,還引發群架。”
旁邊的校領導眉頭皺的要打結,“都還是學生,一個個的這樣,怎麼得了?”
“必須嚴懲,嚴懲!”
聞訊趕來的各科老師中,也有安瀾。
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大致瞭解了事情經過,眼下趕來,正好聽見校領導這麼一句,便立刻往林沫身前一站道:“林沫是我的學生,她這樣,我有責任。”
“你身為她的老師,確實是有責任。”校領導不好直接責罵學生,便嚴厲的責罵了安瀾。
“是是。”安瀾低頭賠不是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好老師,並且主動請罪:“我願意同林沫同學一起受罰。”
林沫動了動唇,正要說什麼,卻聽見汽車引擎聲響。
所有人都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一輛黑色的汽車緩緩駛入眾人眼簾,車牌號一溜兒的“8”十足的拉風。
校長和幾位校領導顯然是認識這輛車的,一時間表情都變了幾變。
安瀾看見,眼底閃過什麼,依舊站在那,將林沫護在身後。
林景彤和季鍾也看見了,他們都知道這輛車是誰的,季鍾更加知道,因他家裡是商賈,對商界的事他多少熟知一二。
況且,只要是商圈裡的,估計沒多少人不知道,這輛車是誰的!
將來他是要繼承季家商業的,父親告訴他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容家七爺容烈。
他還從未見過容烈本尊,卻已經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乃至於忽然看見這輛車,有一瞬的呆怔,才確認這真的是容烈的車。
車穩穩地停靠下來,還無人下車,幾個校領導就已經主動迎了上去。
季鍾腳下下意識的動了動,卻想到容烈並不認識他,如果貿然上前,肯定會被忽視。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臉,季鍾做不來。
前窗開啟,冷仲的半張側臉矜貴而冷漠,幾位校領導微笑著打招呼,“不知道冷先生忽然過來,怎麼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我們好做做準備。”
車中間的隔離板是升起來的,並不能看見後座那位傳說中尊貴如神的男人。
但諸位說話的語氣,還是都放的十分恭敬。
林沫看著一群平時高高在上的校領導們,忽然變的恭敬而溫順,想到了一句挺應景的話:這世上本沒有帝王,只因捧的人多了,便有了帝王。
容烈不過是個普通男人,和平常人一樣兩隻眼睛一個嘴巴,除了脾氣臭點,難以捉摸點,長得好看點,身材完美點,好像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了。
當然,這些人這麼捧他,還是因為他的錢。
林沫也是因為他的錢財和權勢,才委屈自己去君山湖墅。
這麼一想,林沫覺得自己跟這些領導們一樣,可能自己諂媚獻好的時候,嘴臉還不如這幫校領導們?
想到這兒,林沫忽然覺得一陣惡寒,原地打了個哆嗦。
安瀾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溫柔的叫人摸不著頭腦。
她靠近林沫一些,“林沫,你冷麼?”
林沫:“???”
幾……個意思?
忽然這麼溫柔的關懷她,叫她覺得很危險啊!
安瀾葫蘆裡到底裝的什麼藥啊?
林沫往後退了一小步,刻意拉開二人間的距離,搖頭,“不冷,謝謝安老師關心。”
安瀾眸色暗了暗,卻沒說什麼。
林沫忽然福至心靈,扭頭朝停在那的黑色汽車看了一眼。再看安瀾,雖然人站在這兒,可眼神卻始終在有意無意的往那邊飄。
林沫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那邊,冷仲已經開口,“容先生是來接人的。”
校領導們完全是一臉懵逼的,站在後面的校長卻已經看向了林沫的方向。
林沫的監護人變更為容烈的這件事,只有校長和安瀾兩個人知道。
從前容烈從不踏足德里,就算是知道他人在涼城,又有幾個人能見上一面?
現在說來接人,除了接林沫還能有誰?
校長咳了一聲,朝林沫招招手道:“林同學,你可以走了。”
眾人:“???”
校領導們都是一幫精明的人,一下就明白過來,剛才還說要嚴懲的幾位領導立刻展顏,“冷先生是來接林同學的?”
“嗯。”冷仲點點頭,沒有多話。
“等一下!”林景彤忽然開口,“校長,安老師,林沫挑起群架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嗎?”
林景彤心裡很明白,如果林沫走了,那這事兒就得落在她和季鐘的頭上。
到時候要懲罰的就得是她和季鍾!
憑什麼?
事情又不是他們挑起來的!
這事兒必須得解決了才能讓林沫走。
安瀾吐出一口氣,“這件事我有責任,校長,你處罰我吧。”
“安老師,這件事跟您無關,是林沫……”林景彤不想讓任何人替林沫背鍋。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安瀾回眸一個眼神阻止,“林景彤,你和季鍾都是我的學生,今天這事兒不管是誰引起的,我身為系主任都要擔責。”
校領導正愁沒法結束這件事,見安瀾主動站出來,便立刻下了決定,“安老師,確實是你管教不嚴的後果。等明天召開董事會之後,我們會給一個處理結果。”
安瀾欣然接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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