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膽子肥,也經不住你嚇。”
“哦?”容烈已經換了浴袍,腰帶只是鬆鬆的系在腰間,前襟微敞著,這樣微微眯起眼眸時,魅惑無比。
他忽然抬腳逼近一步,嚇得林沫下意識往後退,卻忘了身後根本沒地方可退了。腿彎重重撞在浴缸上,然後她整個人失重朝後仰倒。
電光火石之間,完全是本能的反應,林沫伸手拽住了容烈的衣服。然而腳下打滑,容烈就這麼被她拽著,一同摔進了浴缸裡。
嘩啦!
冷水頃刻間將林沫包圍,她被嗆了好幾口水,才被男人單手托住細腰撈出來。
“咳咳!”伊然,她已經被淋透了。
從頭髮絲到腳趾頭,渾身都溼噠噠的。
被撈出來後,猛咳了幾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小臉上滿是驚魂未定,一雙嫩白的手依舊死死的攥著男人的衣襟。
容烈也未能倖免,浴袍前襟被她扯開,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他的身上也溼了,至腰際全部泡在浴缸裡,一隻手託著女孩兒的細腰,水波盪漾下,兩人幾乎身體相貼。
他就這麼,盯著林沫,一言不發的盯著。
“咳咳……咳……”林沫緩過勁兒來,咳嗽聲越來越小,最後徹底不咳了。
水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來,頭髮上也在滴水,她的視線被容烈捕獲,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叫她無處遁形。
男人的眸光太過熾熱,林沫心裡七上八下,想要移開視線,卻覺得被麻痺了般,眼睛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就這麼跟他對視著,對視著,心裡竄起來的火苗越燒越旺,腦子裡不自覺的又想到那晚皇宮酒店的情景……
“我……”林沫有點凌亂,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容烈卻忽然動了動。
他一動,水紋微漾泛起層層漣漪,林沫還沒來記得反應,便覺託著她腰的那隻手微一使力,她整個人便貼向了容烈。
頭頂一片陰影籠罩而下,唇上傳來的溫軟令她呼吸一窒,像一味濃烈的藥,鑽進她的血管,瞬間麻痺了她的神經。
林沫只覺得四肢瞬間僵硬,已經完全不能做出任何反應,眼睫顫抖的厲害,似又要厥過去一般。
男人圈住她瘦弱的身子,此刻她猶如一頭困獸,微仰著頭,由他汲取。
這個親吻似無比漫長,長到結束時,林沫恍惚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般。
若說上次那個吻像夢,因她厥過去以後就沒有任何印象了,那麼這次絕對讓她刻骨銘心,並且記憶永恆。
她依舊渾渾噩噩的,直到容烈扯過大浴巾裹著她,抱著她出了衛浴間。
男人將她放在床上,窗外拂過一陣夜風,吹在林沫的臉頰上,凍得她一個哆嗦,人也瞬間清醒過來。
她忽然伸手,重重的推開面前的男人,用浴巾裹住自己,恨不得縮成一個球。
容烈:“……”
女孩將腦袋埋在膝蓋裡,一張臉火辣辣的,簡直要羞死過去。
耳邊傳來腳步聲,漸遠又漸近,然後一團什麼東西丟在了她的身邊,某人冷冷的語調傳進耳朵,“換了。”
“……”林沫沒動,依舊像個鴕鳥似的縮著。
高貴冷漠的容爺沒哄過女人,瞧見她紅透的耳根,便知了她的羞澀。
他無聲的勾了勾嘴角,俯身,雙手撐在床上,“要我幫你麼?”
“不要!”林沫猛地抬起頭來,一張小臉果然紅透了,黑瑩瑩的眸子裡滿是憤懣,和他對視了兩秒,忽然就浮現霧氣。然後兩滴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眼淚熱熱的,卻讓男人那顆堅硬的心一下子變軟了。
難得他沒有發火,而是很好脾氣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這就哭了?”
那晚在皇宮酒店,都疼成什麼樣了?也沒哭一聲,唯一發洩的方式也只是用腳踢他,用牙齒咬他,厲害著呢。
小野貓一下收起了利爪,變得這麼可憐無依,倒是叫他覺得剛才的行為很是禽獸了。
林沫輕咬紅唇,聲音悶悶的,“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為什麼忽然吻我?”林沫眼淚撲簌簌的落下,越說越委屈。
說好的放個洗澡水而已,為什麼忽然佔她便宜?還……還佔的這麼理所應當,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似的……
“是你勾引我的。”容烈一本正經的將鍋甩了過來。
林沫怒目圓瞪,“胡說,我哪有?”
“你有。”容烈直視著她的眼睛,說的萬分篤定。
他從來不沾女人,除了伺候他生活的傭人,從沒有任何一個異效能近的了他的身。
那晚皇宮酒店是意外,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惱火,是哪個女人這麼大膽竟然敢設計睡他?後來純粹是報復心理,想著怎麼也要揪出那女人,看看她到底是誰。然後知道了是林沫,他的反應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戳穿她,佯裝著仍不知道的樣子,甚至偷偷回味那晚的滋味……
他很肯定,他被林沫勾引了。
就像剛剛,他也是被引誘了才會剋制不住體內熱血,吻了她。
林沫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只瞪著她,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容烈,你不是人。”
容烈:“……”
“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明明是你欺負了人,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明明犯錯的人是你,你還一副理所應當高高在上的樣子,憑什麼?”
這男人真當自己是皇帝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不願意?”容烈站在床邊,就這麼看著她哭,眉心又一點點的擰起來了。
“誰說我願意了?”林沫仰起頭,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那你上次主動親我?”容烈慢條斯理的道,眼見著林沫一愣,便又繼續慢條斯理的往下說:“上次你佔我便宜,這次算我佔你,扯平了。”
林沫淚眼朦朧,“……”
這種事情,還帶這樣算的?
但是好像……他這麼算也沒有錯?
她佔了他一次,現在被他佔回去,確實扯平了。
沒毛病。
容烈望著她迷糊的樣子,嘴角翹了翹,“衣服換掉吧。”
林沫吸了吸鼻子,視線落在了身邊放著的黑色浴袍。
一看就是容烈的,很大很大。
“不要!”林沫的嫌棄一點也不帶隱藏的,全都擺在臉上。
容烈冷笑了聲,彎腰拾起那浴袍,“那你就穿著溼衣服過夜吧。”
林沫知道,要是她現在出去,被簡甜抓包她沒法交代。況且那四十萬都已經進了口袋了,還沒捂熱乎呢,絕對不能再掏出來!
思忖了下,伸手抓過浴袍,“等等。”
容烈:“?”
林沫咬咬唇,“我換。”
她的睡衣下午剛洗,還沒幹。
面子重要,身體更重要,她是不會穿著溼衣服過夜,讓自己生病的。
林沫抓過浴袍,進了衣帽間。
容烈的衣服真的太太太太大了,與其說是穿在她身上,倒不如說像個麻袋直接套在她身上。
浴袍的肩膀耷拉一大半下來,袖子就長了很多,她捲了幾道,袖筒裡顯得空蕩蕩的。腰帶被她繫了個結,還剩很長的一截在外掛著。穿在容烈身上只到膝蓋以上的浴袍,到了林沫身上成了九分,浴袍之下,只露出一雙纖細的腳脖子和一雙白嫩的腳踝。
浴袍上全是容烈的味道,林沫所有的衣服都溼了,只穿了這麼一件,裡面全是真空。這就相當於,她的肌膚和他的睡袍緊密貼合。而一想到這衣服平常是跟容烈肌膚貼合的,如此之下好像他們的肌膚間隔貼合了,林沫就覺得渾身刺撓的厲害。
想換下來,回頭瞥見堆在地上的一堆溼衣服,實在下不去那手。
原地糾結了會,攏緊衣服走了出去。
容烈還沒有去洗澡,站在窗邊抽著煙,點點星火凝聚在他指尖。室內燈火微暗,他的半張臉隱沒在青煙和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聽見聲響,男人微的側首,視線一秒落過來。
他應該是在打量自己,目光毫無忌憚的從她身上一點一寸的掠過。
林沫攏緊了衣袍,在這樣的目光下覺得,彷彿一絲不掛似的……
“我……我還是回去換身自己的衣服吧。”
這衣服穿著顯得她好狼狽。
林沫說著,人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手搭上門把手,輕輕擰了擰,卻發現紋絲未動。
再擰,那扇門依舊穩穩的豎在她面前,沒開啟半分。
林沫驚疑的回頭,疑惑的看向容烈,“?”
“鎖了。”他只淡淡的吐出這麼兩個字,隱於暗影中的黑眸,從女孩細長的脖子裡掃過,喉結上下滾動。
抬手再要抽菸,卻發現煙已燃盡。
不可否認,女人穿男人的貼身衣物,確實很勾人,哪怕遮的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
但,光是想想就已經足夠熱血噴張。
“鎖了?”林沫嚥了口唾沫,“誰……鎖的?”
容烈收回目光,將菸蒂摁在了菸灰缸裡,淡聲道:“我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