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姐,現在全城都在流傳我們的八卦,你若是改變主意選擇宋三……簡小姐,你這麼做的話,會讓我很沒面子的。”宋毅昌的聲音,緩緩的從聽筒裡流出來。
簡甜握著手機,情緒到達頂峰,卻是紅著一雙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她很想弄死宋毅昌!
宋毅昌的聲音還在響:“明晚我要參加一個晚宴,簡小姐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以讓人把禮服送上門。”
簡甜冷冷的一笑,“宋毅昌。”
“什麼?”
“你去死吧。”
簡甜說完這句話,直接撂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宋毅昌緩緩的放下手機,冷冷一笑,轉而對身旁的手下道:“吩咐下去,讓簡家那小子,在裡面吃點苦頭。”
“是。”
……
宋焰的私人公寓。
深秋的夜晚,空氣都是冷冰冰的。
一陣風吹來,簡甜掩鼻打了個噴嚏,纖瘦的身子被凍得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車燈終於亮起,宋焰的車緩緩駛來。
開車的是範希,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女人,下意識的說了句:“那不是……簡家的小姐嗎?”
說完這句,他就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那是簡家的小姐。
叫簡甜。
而經過昨晚後,範希才知道,那位簡小姐,和宋焰的關係。
範希將車慢慢的停了下來,後座的那位沒吱聲,倒是站在那的女孩動了動,抬腳邁了過來。
她直接走到車後座,一伸手去拉車門。
車門是鎖著的,她拉了拉,也沒拉動。
倔強的身影從窗戶玻璃外映進來,手卻依然搭在門把手上沒動。
車內極安靜,直到宋焰開口:“開門。”
範希應了一聲“是”,並開啟了車門鎖。
下一秒,車門拉開,女孩坐進來。
隨著她灌進來的,還有那冰涼的夜風。
砰!
車門關上。
範希將車開進院子裡停下,熄火,自己先離開。
車門關上,將一切寒冷抵禦在外。
“阿嚏!”儘管車內溫暖,可簡甜還是打了個噴嚏。
寒意像是鑽進了她的衣服裡面,忽然的溫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讓她覺得不那麼冷。
反倒是忽然從冰冷到溫暖,有些忍不住的哆嗦。
宋焰合上手裡的檔案,這才側過頭來看向她。
瞧她穿的單薄,便道:“怎麼不進去等?”
簡甜咬咬唇,道:“我不敢。”
“……”宋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表情似乎是在說:還有你不敢的?
他將檔案放在身側,整個人傾過來一些,寬大的手掌伸過來,一把便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溫暖,掌心裡的熱度,貼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很舒服。
簡甜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時候,她是沒時間和他談情說愛的,直言道:“宋三公子,你昨天答應我的。”
宋焰忽然抬起眼簾,“什麼?”
他的眼睛很漂亮,瞳仁漆黑,黑白分明,雙眼皮很規則,眼闊深邃,眉骨略高。
車內光線暗,這個時候他們又靠的這樣近,很輕易的就看見他眼底的光。
深邃,又隱忍。
簡甜倒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道:“你答應我放過簡家的,可是今天還是有人去簡家封了房子。”
“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宋焰神態淡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手指摩挲過她的指腹,覺得她的手沒那麼冷了,便將手撤了回去。
“我只是想要問一個結果。”簡甜捏緊自己的手指,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我相信宋三公子,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絕對不會佔了別人便宜,事後反悔。”
“……”宋焰沒說話,只用那深不見底的雙眸,靜靜的沉沉的盯了她一分鐘。
而後,他才道:“這個你要回去問你的父親。公司運營虧損,欠的窟窿已經補不上了。我是答應你,放過對簡家的打壓。”
他這話說的,將自己置身事外。
他是答應了放過簡家,可簡家如今的窟窿卻不是他該擔憂的。
商業生死,本來就是瞬間的事,他不會插手。
提到父親,簡甜心中揪痛,眼見罪魁禍首宋焰這個態度,心中也很不服氣,“如果不是你,我們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不是宋焰要整簡家,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明裡暗裡想要扳倒簡家的確實不少,但如果不是宋焰帶頭,有些人是不會徹底撕破臉的。
簡家也不至於,變成眾矢之的,無人幫襯。
細算從出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半月而已。
簡家在京都站穩腳跟,花了幾十年。
而被宋焰扳倒,只用了半個月。
說來嘲諷。
宋焰聽出她語氣中的埋怨,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只是淡淡道:“若你覺得這樁交易不划算,大可不必委屈自己。”
簡甜瞪著他,見他幽幽轉過頭來,敵不過他攝人心魄的視線威力,她低下頭來,牙關緊咬。
半晌後,簡甜深吸了口氣開口:“嗯,確實,我覺得很不划算。”
“……”宋焰沒說話。
簡甜抬頭,看向車前方,語調冷漠,“可是我兩次都給你了,也不能白給。”
“你要什麼?”他這次答話倒是快。
簡甜心口被什麼一堵,氣兒差點都沒順上來,“我要簡家別墅,還有,我哥恢復人身自由。”
在她看來,這二者的要求都不過分。
但她不知道,在宋焰的眼裡,自己的這兩次,值當不值當。
如果他不同意,那她就要後者。
別墅可以不要。
只要哥哥安全的出來。
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在哪裡都是家。
眼角餘光瞥見宋焰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的敲了兩下。
而後聽見他開口道:“行。”
交易達成,簡甜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
她拉開車門,離開了宋焰的私人公寓。
次日。
簡甜接到局裡打來的電話,說簡湛涉及的糾紛已經解決,可以接他回來了。
局裡,簡甜簽了字,交了錢。
簡湛從門裡走了出來。
“哥。”簡甜喊了一聲,迎過去。
到了面前,腳下微頓,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哥,你的臉怎麼回事?”
簡湛的臉上,全都是清淤傷痕。
嘴角、臉頰、眼角,一張臉上只有幾處是完好的。
簡湛扯了扯嘴角,不小心扯到傷口,疼的嘶了聲。待看見簡甜擔憂的要哭的表情,又趕緊止了聲音,用雲淡風輕的語調說道:“我沒事。”
這傷不用想也能猜到,簡湛這些日子在裡頭,沒少吃苦頭。
簡家一朝落魄,成為多少人的腳踏石了。
簡甜吸了口氣,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扯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哥,沒事了。我們回家。”
簡湛在裡面待了將近一個月,再出來,簡家已經物是人非。
看見計程車停在別墅門口,母親田婉蓉走過來抱住他,泣不成聲,簡湛的目光有些放空。
中午,簡甜叫了外賣,將碗筷擺好,去叫簡湛下來吃飯。
房門虛掩,簡甜正要推門進去,卻聽簡湛聲音沉沉的說道:“你說宋毅昌?”
他人站在窗前,正在打電話。
“又是宋家!”
“呵。我倒真想問問,我們家跟宋家無冤無仇,他們父子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簡湛心中氣難平,掛了電話後迴轉身,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簡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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