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意味深長道:“我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了,以後就讓謹修陪著你。”
“他太忙了,沒空陪我。”孟晚溪主動迎合老太太,不讓她和傅謹修起疑。
傅謹修熄滅了煙走進來,“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抽時間多陪你。”
孟晚溪沒有應答,太過熱情反而也會讓他懷疑。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才是上策。
外婆看了傅謹修一眼,“我想吃點水果。”
“我來。”
傅謹修坐在一旁削蘋果,剝橘子,洗草莓,將水果都切成小塊,給外婆和孟晚溪分別準備了一份。
孟晚溪沒有拒絕,吃點水果她就沒有那麼反胃,也讓外婆安心。
見她吃了自己的水果,傅謹修心中有些小小的開心。
以往的經驗,只要孟晚溪開始接他遞過來的臺階,就離原諒他不遠了。
可他不知,這一次等來的不是原諒,而是絕望的深淵。
女人但凡不戀愛腦了,男人在她們面前就是最簡單的低階生物。
外婆也鬆了口氣,試探性道:“丫頭,我現在這樣也沒辦法一個人生活,要不然你給我找一個保姆吧。”
“外婆,我和溪溪都在,怎麼會放任你單獨住在一邊?”
瞧瞧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就等著她跳下去呢。
外婆看向孟晚溪,“如果我和你們住在一塊,會不會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兩人的所有動向都在孟晚溪的算計之中。
她裝作為難的樣子,想了想,像是在做一番取捨,最後才勉為其難開口:“怎麼會呢?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理應照顧你。”
傅謹修見她不反對,心中的希望之火漸漸變大,“外婆還在醫院觀察一天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孟晚溪垂著頭,悶悶回了一句:“嗯。”
落在兩人眼裡她是勉為其難答應,殊不知孟晚溪垂下的眼睫遮住她眼底複雜的暗光。
夜深。
外婆已經入睡。
孟晚溪洗了個澡,換了身舒適的睡衣。
當她將思緒整理好,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原來人真的會在某一個瞬間,一把火燒了所有的執念。
以後雨再大,她寧願孤身淋雨,也不要那把傘了。
她默默將許清苒的照片截圖保留。
既然許清苒這麼想搶別人的東西,她很快就會知道,摔得粉身碎骨是種什麼滋味。
她輕手輕腳從房間裡出來,傅謹修又沒有蓋被子。
這一次她主動從櫃子裡拿了毛毯出來,拿出她影后的專業演技朝著傅謹修走去。
她俯下身,小心翼翼給男人蓋著毛毯。
她知道男人沒有睡著在裝睡。
孟晚溪輕聲嘆了口氣,指尖輕輕撫過傅謹修的臉頰。
然後若有似無輕喃:“阿修……”
雖只有兩個字,卻讓人心臟揪緊。
男人的睫毛輕顫,孟晚溪假裝看不見轉身離開。
她不確定傅謹修對許清苒究竟有多重的情分,但她至少能肯定一件事,傅謹修的心裡有她。
那就夠她玩了。
在孟晚溪離開後,傅謹修睜開雙眼,冷肅的雙瞳湧上一抹熾熱。
天知道剛剛那一刻他多想將孟晚溪擁入懷中。
他怕再一次嚇跑了她。
孟晚溪的態度已經開始鬆動,她心裡有自己。
他抬手摸了摸剛剛孟晚溪觸碰過的地方,心中一片柔軟。
溪溪,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這個夜,傅謹修睡了一個好覺。
翌日一早,外婆還沒有醒來,孟晚溪就已經站在了他的沙發前。
傅謹修睜開眼睛,啞著聲音叫道:“溪溪。”
孟晚溪沉著一張臉,“我和你談談。”
他的睡意瞬間消失。
兩人在一家早餐店坐下。
傅謹修給她點了很多東西,孟晚溪沒什麼食慾,口中含著止吐糖。
“外婆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她冷冷問道。
傅謹修開口:“她剛做完手術,要是因為我們離婚的事情再受刺激,下一次就很難說了,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看在外婆的份上,你回來住好不好?”
“不可能。”孟晚溪一口否決,“你還想將我關在浴室裡?”
“我發誓絕對不會了,我可以打地鋪,睡隔間,只要我們在外婆面前裝作夫妻恩愛就好。”
孟晚溪緊盯著他,“我要怎麼相信你不是在給我下套?”
“溪溪,難道要將我的心都挖出來給你看你才相信嗎?”
孟晚溪話鋒一轉,“倒也不用那麼麻煩,我們申請離婚都過了一個星期,傅謹修,你該履行離婚協議的內容了,我要的房產,股權轉讓,財產分割。”
她雙手撐在桌上,對傅謹修施壓,“該不會你根本就沒想過和我離婚,故意找藉口拖著我?傅謹修,原來我在你心裡,一文不值。”
男人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他的手溫熱而厚重,冰冷的婚戒硌著她柔軟的面板,讓她有些不適。
孟晚溪想要抽回手,傅謹修緊緊攥住了她,“溪溪,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比得上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孟晚溪輕蔑一笑:“是麼?我不信,除非你今天就將股權轉讓給我。”
她緩緩俯身朝他而來,用另外一隻沒被束縛的手挑起了傅謹修的下巴,像是海底的女妖,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道:“傅謹修,我想要,你捨得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