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感覺不到他的氣息,觸碰不到他的溫度和懷抱,她心中就像是刀子一刀刀切割下來。
那是多年來身體養成的本能,不受她的大腦控制。
傅謹修端起紅酒杯,“喝一杯吧。”
孟晚溪笑了笑,“我最近胃不舒服,我以水代酒。”
“我幫你聯絡專家好好檢查一下。”
“沒事,看過了,就是老毛病。”
孟晚溪端起酒杯朝他碰去,清脆的撞擊聲宛如悅耳的風鈴。
“阿修,不要再執著於我,將來你會遇上更好的女人,你的人生還很長,我只是中途下車而已。”
傅謹修沒有回應,他揚起脖頸,瓷白的喉結滾動著吞嚥酒液。
那種苦一直從舌尖蔓延到了胃裡,再延伸到四肢百骸。
這世上除了死別就只有生離最苦。
孟晚溪閉上眼,她喝的明明是純淨水,那水不僅冰涼而且還刺骨。
這頓飯誰也沒有再提到那些不愉快的事。
哪怕傅謹修竭盡所能想要和她多呆一會兒。
他已經很久沒有陪她好好吃一頓飯了,孟晚溪也許久沒有這麼溫柔對他。
他小心翼翼哄著她。
孟晚溪不是不懂,可只要是局就會散。
她用紙巾擦拭完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我吃好了,時間不早,我還得回山上去照顧外婆,就到這吧。”
她們的人生,也就到這結束吧。
孟晚溪起身想要去拿外套,傅謹修從背後擁住了她。
鼻尖是她熟悉的冷調松香,清雅乾淨。
他溫暖的體溫透過她薄薄的旗袍滲透進來。
男人埋首在她的頸部,他沒有太過用力,大手攏著她的腰際。
他怕再一次傷了她。
“溪溪……”他的嗓音沙啞而情深。
孟晚溪沒有掙扎,轉過身主動環住了他的腰身。
她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貪婪吮吸著屬於他的氣息。
眼淚順著面龐顆顆滾下。
最後一次,最後再抱他一次就好。
小手緊緊攥住男人的襯衣,孟晚溪哽咽道:“傅謹修,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明明……”
明明只差一點了,她就懷上孩子了。
傅謹修雙臂交疊,用力箍著她的纖腰,他低沉著嗓音一遍又一遍道歉:“對不起,溪溪對不起,我們還能回去嗎?”
孟晚溪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她早已是淚流滿面,“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傅謹修抬手想要替她撫去眼角的淚水,孟晚溪卻在這時退出他的懷抱。
雖然她雙眼通紅,但眼底就像渾濁的水逐漸變得清晰。
她一步步退出了他的懷抱,“你綁我一回,我綁你一夜,傅謹修,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看著她抬腿離開,傅謹修開口道:“溪溪,我想知道一個月前你說給我一個驚喜,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