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嘆息一聲,呢喃道:“又快到了百年一次的氣運之爭,有些人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了嗎?”
此時天色有些許暗淡,小山洞口光線有些不足,丘雲平眼中已有血絲,手中動作卻絲毫未停,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先前的大塊泥土已經被零零散散撥開,散落在四周。一根人參現出本來的面目。其根莖粗壯,大小根鬚更是密密麻麻無數條,總長度約莫有一米多。
子辰在一旁打坐,巍然不動,面色已經比先前好了許多,但依然是慘白色,像是病入膏肓的人。
又等了一刻鐘功夫,丘雲平背脊一彎,雙臂一鬆,長吁一口氣,罵道:“他孃的,終於弄完了,差點瞎了我的眼睛。”
話音落,子辰站起身,走到近前,將人參拾起,打量一番,帶著笑意點點頭。
丘雲平抬眼看見子辰那張臉,詫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子辰回道:“無礙,只是秘法過後的副作用。”
聞言,丘雲平心中有愧疚,有歉意,也有感激,深思數息後,有些猶豫的問道:“子辰兄弟,我拜託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丘兄請講。”
“雖然和你認識還沒有一天,但直覺告訴我,你這人可以,很不錯!你知道的,我唯一在乎的就是我女兒。如果三五年後我真的死了,你也在的話,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照顧她。”說到最後,丘雲平眼神有些黯然。
“我相信丘兄吉人自有天相,會無恙的。”子辰笑了笑,他本就打算以後有機會,煉幾味丹藥給丘雲平,來報答今日取參之恩。
但自從子辰說過那番話後,丘雲平心中的疙瘩便無法剔除,堅定問道:“你不用說這些安慰的話,就說答不答應吧?”
“好。”
既然能消除丘雲平身上的寒毒,此事子辰也不在意,點頭應下。
丘雲平猛然彈起身,兩隻沾滿泥土的手握住子辰的手掌,感激道:“唉!這一路上壓在我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你又是幫我取人參,又是救我女兒,我真是無以為報啊。”
他一臉正色繼續道:“若以後要是用得到我丘雲平的地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子絕不皺一下眉頭。”
子辰抽出手掌,拍了拍丘雲平肩頭,笑道:“丘兄嚴重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快些趕回去吧。”
二人出了山洞,從來時的路往回趕。
丘雲平做事也是粗中有細,為了防止有人追來,邊走,邊清除一些腳印痕跡,並將樹幹上的旗子也拔去了。
兩人趕回山谷石屋時已經晚上九點多,大門是關著的。此地沒有通電,所以沒有燈光,但從門縫間可以看到有火光搖曳。
“那丫頭竟然還沒睡。”丘雲平說罷,上前叩響了木門上的鐵環。
咯吱一聲,門被開啟,引入眼簾的便是丘雪晴那張帶著喜悅而可愛的面容。
“你們回來啦!”丘雪晴歡呼一聲。
丘雲平關心問道:“你怎麼還沒睡呢?”
丘雪晴笑嘻嘻回道:“我猜你們今天晚上肯定會回來的。”
丘雲平抬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無奈笑道:“你這丫頭,先讓我們進去吧。”
三人進了屋中,將大門關上。
丘雪晴一眼便看到子辰手中提著的人參,大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撲閃撲閃的,好奇問道:“子辰哥哥,這就是為我採的藥材嗎?這麼大的人參,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可以讓我看看嗎?”
子辰還未回話,丘雲平便阻止道:“丫頭,這人參你可不能碰,萬一弄斷了,就治不了你的病了。”
“好吧,那我站在旁邊看看總可以吧。”丘雪晴撅著嘴巴,有些不開心了。
子辰說道:“丘兄,這人參擱置時間越長,功效便越差,我先將它煉製一番,明日便為小雪壓制體脈。”
丘雲平喜笑顏開,忙道:“可以可以,你說了算,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子辰回道:“需要一間房和一桶清水即可。”
“這是小問題,你今晚就睡我間房,我給你去偏房給你取水。”
說完,丘雲平匆匆出門去了偏房。
“子辰哥哥,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嗎?”丘雪晴在一旁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期盼。
子辰笑著柔聲道:“當然,我明天就幫你治病。”
也不知怎的,丘雪晴聽完,眼中便含起了淚花,帶著哭腔低聲說道:“謝謝你…”
此時丘雲平提著木桶麻利的回來了,見狀,子辰只是莞爾一笑,接過水桶,拿著人參,走向廳堂左側房間。
邁步到門口時,子辰頓足交代道:“我若未出來,便不要打擾。”
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而在長嶺山另一處,此地是子辰換下囚服的地方。那位身穿黑色風衣,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子來到此處。
在他前方有隻雪貂在雪地中爬行,時不時停下來嗅一嗅。雪貂來到一顆樹下,似是嗅到了什麼,叫了一聲。
黑衣男子走來,蹲下身子,將積雪拔開,露出橙色的囚服,他嗤笑一聲,自語道:“有意思。”
而後,黑衣男子起身,從口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便再次跟隨著雪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