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瑤...
這個名字,在穆婉兒的心中,已經盤旋了許久。
從賭場內陸生的那番叫囂,到陸沉為了維護這個名字而大打出手。
她就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對陸沉而言,肯定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並非...普通的妻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產生這般複雜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嫉妒吧。
嫉妒那個叫柳清瑤的女人,能讓眼前這個讓她捉摸不透的男人,如此在意。
陸沉看著她,心中長嘆一口氣。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他並未迴避穆婉兒的目光,而是選擇如實相告。
從穿越而來,被惡父逼迫參軍,到陸生父子設計,想要將病弱的柳清瑤如同敝履般丟棄。
他將自己與柳清瑤的相識、相守,都娓娓道來。
語氣很平淡,沒有過多的渲染,卻將當時柳清瑤的絕望與堅韌完全展現出來。
然而,就是這平淡的敘述,卻讓穆婉兒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穆婉兒自問,或許自己有這份勇氣,但是斷然不會有這份智慧。
而他們兩人,卻都這麼聰明...
她表面上神色如常,努力維持著平靜,但心底,卻泛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悲涼。
“這麼說,你很愛她咯?”
她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酸楚。
自己,到底怎麼爭呢?
“是。”陸沉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坦然而又堅定,“每個丈夫,都應該愛護自己的妻子。
她將自己的一生託付於我,我便有責任,護她一世周全。”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變得銳利起來,解釋道:
“至於陸生...我之所以要拔了他的舌頭,也是怕他口無遮攔,再次用那些汙言穢語,去中傷清瑤。
她的身體本就不好,經不起這般折騰。”
陸沉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堅定不移。
穆婉兒聽著,心中那股悲涼,愈發濃郁,也是百感交集。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藏青山的大當家,穆擎蒼。
爹爹對孃親,也是這般的好。
哪怕孃親已經去世多年,爹爹也從未再娶,時常會獨自一人,對著孃親的畫像發呆。
“他會親手為我娘雕刻木簪,會在我娘生病時,整夜守在床邊。
那時候,我覺得,我爹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可是後來...我娘還是走了...
我...想我娘了。”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便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陸沉看著她那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心中也不由得軟了幾分。
他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笨拙地拍著她的後背,反過來安慰道:
“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娘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麼難過。”
簡單的一句話,卻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
穆婉兒靠在陸沉那寬闊而溫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那有些生疏的安慰,心中的悲傷,似乎也減輕了幾分。
然而,就在這氣氛稍顯溫馨之際,陸沉的眼神,卻突然一凜!
他猛地拉著穆婉兒,迅速地躲到了旁邊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
“別出聲!”
穆婉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剛想開口詢問,卻被陸沉用眼神制止。
她只好屏住呼吸,緊緊地貼在陸沉的懷裡,豎起耳朵,傾聽著遠處的動靜。
不一會兒,一陣壓低了的交談聲,順著夜風,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
“都他孃的給老子機靈點!二當家安排的事,必須得給老子辦妥了!”
這個聲音,粗獷而熟悉,正是七當家曹猛!
“是!七當家!”另一個聲音應和道。
“今晚,就派出幾隻小船,順著這條水道往下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