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點,紀元洪頓時整個人都有些激動起來。
祁晏休面色平靜,瞥了他一眼,“那也就是說,今生所發生的,並不一定就是按照前世而來,當事情發生改變,你,就沒什麼用了。”
他眸子微眯,紀元洪驚恐的抬頭,就撞見他眼底的冷冽似滲進了骨子裡。
紀元洪臉色慘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似被嚇到了,但很快他又爬起來,連忙拉住了祁晏休的衣襬,“王爺,小人還有用的,您就沒有其他想知道的嗎,小人都可以告訴您的……”
“阿玄。”
低喚一聲,守在殿外的楚玄帶人推門而入,一下將紀元洪按倒在地。
“今日歲末,大年夜,接新歲,不宜染血腥。”
祁晏休目光掃過地上的紀元洪一眼,神情淡漠,“帶下去,毒啞,年後處死。”
重生者?預知未來?
呵,怪就怪在他知道的太多了。
…
上元佳節,晏華予和謝廷玉走到了一起。
在東序書院時,不少人就都知道,寧遠侯府世子謝廷玉傾慕昭和長公主已久。如今二人在熱鬧的集市上出雙入對,祁晏休站在高樓上,遠遠就瞧見了。
少女臉上的笑容有些晃眼,夢境的一幕幕再次浮現腦海。
不知是出於私心,還是真的為了避免前世的悲劇,祁晏休之後碰到晏華予時,直接對她開口:她不該和謝廷玉在一起。
“皇叔放心,昭和自有分寸。”
她微微抬手行禮,也沒辯駁,似是知道自己所作所為的一切,倒是叫他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雖是長輩,但到底只是名義上的,歸根結底,還真的管不了她。
離開之後,他讓人留心了下晏華予,好在,她與謝廷玉雖走到了一處,但到底是沒那麼明目張膽,亦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否則,為她做了這麼多的皇帝絕不會在知道這一切後,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是聰明的,掌握好分寸,給了少年一個美好的幻想。
然而每每看到他們在一處,祁晏休仍舊會覺得刺眼,腦海中閃過夢境中的一幕幕,是他與她的深情糾纏:
“皇叔喜歡我,為何不早說呢?你若是早一些開口,說不定,我真的就答應你了。”
“第一個男人,大抵都是讓人心動的。歡歡也是。”
她玉臂勾住他的頸項,笑容嫵媚,似是勾人奪魄的妖精,附在他耳邊,嬌軟的嗓音中滿是誘惑,“你不願放我離開,是想要將歡歡永遠囚於此處嗎?”
想到她死去的畫面,難過與不捨的情緒又湧上心頭。
他似是著了魔,心裡不知何時生出了一個念頭:晏歡,她該是屬於他的才對。
身邊人看出了他的不對,再次湊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兩月對長公主,是不是太過在意了些?”
祁晏休一愣,“是嗎?”
東方朔:“我這可是火眼金睛,你這又是保護又是叮囑,巴不得他倆不在一起的樣子,我早就看出來了。”
楚玄:“對,屬下作證,確實如此。”
腦中思索著這些話,夜半,祁晏休獨坐在窗前,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曾經的他,確實不會那麼在意晏華予,他更多是像一個局外人,在靜靜地看著她的人生,偶爾有時的舉手之勞,她甚至都不會察覺。
可因為一場夢,自己好像剋制不住地越來越在意她了。
不,或許他在意的,是前世的晏華予。
年少心動,不代表是真正的愛,他似是被前世的自己入了魂,融為一體後,心底最愛最不捨之人,或許是前世那個在命運中掙扎,又與他糾纏不清的晏華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