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掉了電話，一路安靜的陸沉舟突然開了口。
“誰的電話？”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有些疑惑，那內容聽到我耳中的時候卻更像是質問。
“沈晴。”
“嗯？哼。她又想怎麼樣？你答應她什麼了？”
“就是單獨見個面嘛，也沒有什麼的，我來定地址，你到時候……”
“不行，我不同意。你知不知道這事有多危險？你能不能別讓我那麼擔心？你這個樣子，我又怎麼能夠放心你一個人……”
我聽得有些不舒服，急急忙忙打斷了他：“那你就努力，別剩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世上生活啊。”
“冉冉……”
我能聽出他聲音裡的無奈和脆弱，心中一軟。
“哎呀，好了，好了，我自己會小心的，你放心，我也不會那麼傻，真的給她傷害我的機會的。”
陸沉舟直接嘖了一聲。
“不是這個問題！你為什麼非得去見她嘛！你就不能穩妥些嗎？”
我偏過頭看他：“可是事情是躲不過去的，我一直躲著，也不會有什麼用……以後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還是要獨自面對這些……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就開始練習，對吧？至少現在，如果我處理得不周到了，你還能幫幫我……”
陸沉舟沒有再說話。
我知道，這就是默許了。
我鬆了一口氣。真實的原因，我不想讓他知道，往事太過斑駁，我曾經因為那些恨過他許久，可是如今時光近在眼前，我卻又不忍心把舊事重提，勾起任何的恩怨。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人活著，總得向前看，不然，這日子又怎麼能過得下去呢？
說來也巧，沈晴選中的日子，竟然就是陸沉舟做手術那天。
我怕她是故意讓我落單，把見面地址安排在了繁華商圈的一個咖啡廳。
“你來了？”
她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裡，手上端著白色的瓷杯，臉色蒼白，面無表情。
若是旁人看到，必定不會相信，今日這會面，是她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著我來的。
我在她對面坐下。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聲音謙和：“喝點什麼？”
我搖頭：“不必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看著她笑了起來，一笑之下臉上灰敗之色盡褪，落寞卻仍在。
“怎麼？沒什麼話，就不能約你出來看看了？”
我聽得一身的雞皮疙瘩：“好了，說得好像我們感情很好一樣，你噁心不噁心。”
沈晴有些驚訝地挑眉，沒有回答我的話，只自顧說著什麼意味不明的言語。
“原來他喜歡這個樣子……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想看看，我究竟輸給什麼人了而已。”
我皺眉看她：“你沒事吧？”
“怎麼？我看起來像有什麼事？”
“不是……你這藉口也找得太牽強了……我們以前又不是沒見過，你至於嗎？”
“見過是見過，只是那個時候……我從來沒有客觀地看過你……現在我懂了……只當是我眼瞎了吧，竟然看上這麼一個人……行了，也沒什麼事了，你想走就走吧。”
這對話結束得太快也太順利，讓我有些訝異又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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