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她跟他錯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喊住了她，頭一次，這麼正式的喊她姐姐。
顧清秋覺得胸口有點難喘，更難回頭，就這樣背對他，感覺他的目光一次次在她身上來回，然後，聽見他在身後用很輕很的聲音，近乎請求般對她說，“我還能做你弟弟嗎？”
聽到這句話的那刻，她覺得壓在心上的石頭都落下來了，輕鬆了，卻也輕鬆的找不到牽掛。
“可以，當然可以。”
她回頭朝他笑笑，在他給出回應的那刻卻落荒而逃。
回到房間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門反鎖起來，然後撲到床上，緊緊的抱著被子，緊緊的抱著。
一個人，又哭又笑。
現在這樣很好不是麼？
“奶奶，再給我一年時間，一年就夠了。”她將失而復返的那隻鐲子拿出來，就像對著奶奶說話那樣，一個人輕輕訴說。
鐲子不會說話，翠綠的倒映著她眼角的溼意，握在手中冰涼涼。
手機便在這時響了起來，是他，陳時。
顧清秋整理了下心情將電話接通，“喂。”
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
陳時那邊有些嘈雜，像是在公司，但又很快安靜下來，他第一句便是，“我可以見你嗎？”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是快一個多月前的事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等顧老爺子的態度，他做出態度她才好走下一步，所以平日只是跟他發發簡訊，打打電話，這或許也是她的一個手段，欲拒還迎。
可她萬萬沒想到，陳時對她超過了她之前預期的那樣。
“說來有點見笑，但是……”她明顯聽到電話那端他呼吸屏了下，然後，極認真的說了句，“我想你了，清秋。”
“……”
“我可以見你嗎？”
明明很想見她，卻不得不剋制，用矜持而體面的方式去問詢。
她突然腦子裡就空了一下，因為她在想，如果她很想見一個人的時候會怎麼樣？大概說走就走，奮不顧身吧。
十八歲的她會用最直接的方式，而三十歲的陳時想她的時候，還要詢問她的意願，她是否願意見他或是允許他來見自己呢？
這才是成熟男子的體貼。
喜歡，卻不打擾。
永遠在你能接受的界限內，關注你的每一個感受。
不強迫，不綁架。
顧清秋的心在經歷了一個冬後，寒峭漸融，她輕點下顎，略帶著鼻音對著電話那頭輕輕道，“好。”
如果你想見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