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洵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響。
陳全看了他半天，這個兒子應該是他從小關注最多可最讓他意外的，陳時去國外留學時還有幾個王家那邊的表兄弟陪同，唯獨他，是獨身一人，而且還是在他失去妹妹的那一年。
一去便是七八年，等回國進入陳氏的時候才展現了驚人的商業眼光跟手腕。
頗有他年輕時候的魄力跟膽氣。
可就是，他那個沒見識的娘拖了他太多後腿，但凡他的母親是王秋鳳或是周韻，他的發展會比現在好百十倍不止。
有個可以輔助自己的母親跟外家，總是好的。
外頭的人總說他年輕時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創業，其實，那時候也還是多虧了他第一任妻子，他第一任妻子不是王秋鳳，那時候從最開始的擺地攤開公司，剛開始沒錢，娘子便發動孃家人湊錢，後來沒錢請人，他岳父岳母跟小舅子他們全都自費免費來幫忙。
可是，後來公司開起來了，妻子卻因多年勞累得病死了，他想過要將岳父岳父們接來住。
可他們卻不肯，只說對不起他，沒讓女兒給他生個一兒半女。
所以這世間的男人有哪個是真的能單靠自己，而不借肋別人的力量爬上去的呢？他這樣，他那些商場的老對手也是這樣。
“我母親縱有再多不好，但她是我母親，所有的不好便都是好的。”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在陳全影射他母親不好時，第一次坦然講出自己的心裡話。
陳全聞言，眼角混濁的光閃了閃，沒講話。
“私會那件事，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如果是我……”陳洵光委婉提到媒體報道他母親跟另一個肌肉男幽會的照片。
陳全馬上問，“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
陳洵光望著他，目光沉定，“畢竟跟了我一場，縱然兒子不是自己的，女兒卻是實實在在生下了。即便多不喜歡，一場體面總要給的。”
“……”
陳全望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這是屬於兩個男人之間的一場對話，沒人知道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或者一個神態都在表達著比言語更多的內容。
“爸。”病房房突然被推開，是陳時。
他身後還有一個人，身姿頎秀的女孩子，有著烏黑的長髮，乖巧的站在身後。
陳全看去時，陳洵光已經起身做好離開的準備。
“洵光。”陳時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他應該是陳家這麼多人對陳洵光敵意最不明顯的那一個了吧，至少，從不擺在明面上。
陳洵光抬頭回應時，目光透過他看見了在他身後的顧清秋。
顧清秋似是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他，一時，有些錯然，更多的是尷尬，只偏過頭去，不看他。
陳洵光淡淡收回目光，“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才要走便被陳時扯住，聲音有些許責備，“爸住院這麼久，你才來看了幾次？”言外之意是他走的太早了。
可王家那邊的人怕是覺得他來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