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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離縣城越來越遠,連綿起伏的山脈則越來越近,這個時節,河裡的水都凍成冰了,四周白茫茫一片。
計程車跑到一半的時候還下起了雪。
顧恆不禁搓著手道,“幸虧租了車,不然大巴停停走走,估計今天還是到不了。”
“你要不要跟明月她們打個電話?”雖然她討厭顧明月,可一路上顧恆為她做的這些,她不過問幾句自己也過意不去了。
聽到她主動提起顧明月,顧恆臉上難得有種鬆了口氣的表情,“放心,我已經打過了。”
“也是,你的妹妹你能不關心麼。”
不知為什麼,看見他如釋重負的表情她反倒又不開心了,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倒是司機見狀一個人呵呵的笑了起來,搞的他跟她像是彆扭的倆情侶似的,顧恆更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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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山的路上會經過幾個小村落,還有一段彎曲的山路,加上之前的積雪,計程車在途中陷進了雪地幾次,都是顧恆下來推的,最後一次顧清秋也要下來幫忙。
“你趕快上去,身體本來就不好。”顧恆根本不讓她下來。
“好了嗎?”
看著顧恆一個人在外面推著車子,用盡全身力氣臉都漲紅了的樣子,顧清秋終於看不過去跑下來跟他一塊推。
“你快上去!”他生氣道。
她不聽,只跟著他一塊兒用力推,他見她不肯也沒辦法,到最後終於將車上從雪地的泥濘中推起來時顧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快上車。”
顧清秋心頭有什麼在融化,乖乖聽他的話,上了車。
上車後他囑咐司機將暖氣開的大一,又摸了下她的手,紅透和的冰涼冰涼,他抓過她的手二話不說便開始替她搓,搓了好一會兒不見熱直接便將她手放進他羊毛衫裡暖起來。
注視著這一切的顧清秋驚呆了。
從小到大會這麼對她做的人,只有她爸爸。
在她很小的時候,冬天睡覺腳總是涼,爸爸總是會將她的小腳放進他衣服裡暖著,暖到天亮。
“怎麼樣,暖和點了嗎?”
顧清秋沒說話。
顧恆以為她累了,剛剛推了這麼久,於是又將她手拿出來放在唇邊呵氣,一直到她偎依到他懷裡的時候他才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依偎到他懷裡了,柔順的,依賴的,投入的。
車子還在行駛,司機絲毫沒覺察到坐在車子後座的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情感變化。
顧恆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瘋了才會對自己的姐姐產生這樣奇怪又無法自控的感情,他輕輕的伸手攬住她,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輕輕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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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南山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山上不比外面,傍時的天已經黑的伸手不見十指了。
冬令營找的住處就是幾家獵戶的家。
這兒可不比在國外也不比在G市那樣好的環境,獵戶的房子都是木搭制而成的,簡陋得很,也沒有空調暖氣,都是用火盆子取暖,深山老林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獵戶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