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看林凡,也沒有說話,彷彿這只是她每晚必經的儀式。
她徑直走到床邊那張鋪著厚厚雪貂皮毛的小榻旁,熟練地蜷縮上去,用玩具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只露出一雙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大的、失去神采的眼睛。
她將臉埋進熊的絨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在汲取某種支撐下去的力量。
房間裡只有兩人細微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久到林凡以為她已經在這種熟悉的“陪伴”中睡著了;
才聽到她低低的、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卻無法完全抹去的脆弱的聲音,如同夢囈般響起:
“凡兒…我在這裡陪著你…你也…陪著我…好不好?”
她沒有說“我害怕”,也沒有說“我想父親”;
但“陪著我”三個字裡蘊含的孤獨和祈求,像最纖細的絲線,精準地纏繞在林凡的心尖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凡身上散發出的、那屬於光明聖龍武魂獨有的純淨溫和氣息;
那氣息對她而言,是這片絕望黑暗中唯一能讓她感到一絲暖意和安心的存在。
林凡側過身,在黑暗中看向那蜷縮的小小身影。
復仇的火焰在他靈魂深處日夜灼燒,從未停歇。
但此刻,一種陌生的、柔軟的酸澀感悄然瀰漫開來,壓過了身體的疲憊。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臂,越過床沿,輕輕地、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溫柔,落在千仞雪隔著玩具熊的背上。
掌心溫熱,更帶著一絲光明聖龍氣息的安撫力量,緩緩滲透。
“嗯。”
他低低地回應,聲音有些沙啞。
就是這一個音節,和那落在背上溫暖而堅定的手掌,彷彿帶著神奇的魔力!
千仞雪緊繃的身體,在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和溫度時,如同被解開了無形的枷鎖,一點一點地放鬆下來。
那純淨溫和的光明氣息,如同無形的暖流,悄然驅散著她靈魂深處盤踞的冰冷和死寂。
她無意識地往林凡手掌的方向蹭了蹭,將臉更深地埋進玩具熊;
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滿足般的嘆息;
呼吸漸漸變得綿長安穩,緊鎖的眉頭也終於舒展開來,陷入了父親死後難得的、安穩的沉睡。
林凡沒有收回手,保持著那個有些彆扭卻無比堅定的姿勢。
黑暗中,他暗金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千仞雪沉睡中略顯稚嫩而脆弱的側臉。
守護這份毫無保留的、將他視為唯一避風港的依賴和信任,其重量,竟不亞於復仇的執念。
它像一塊溫潤的玉石,沉甸甸地壓在他冰冷的心湖底部,帶來一種奇異的、讓他靈魂不再漂泊的安定感。
千道流對林凡的期望極高,訓練堪稱嚴酷。
光明聖龍的力量霸道絕倫,每一次引導都如同在體內引爆微型的太陽。
在特製的、佈滿吸收能量符文的訓練室內,林凡正嘗試將體內奔湧的光明之力壓縮成一道凝練的光束。
汗水浸透了他的訓練服,額頭青筋隱現。
“掌控它!不要被它奴役!你的意志,才是龍之主宰!”
千道流的聲音如同重錘,敲打著林凡的意志和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