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衝波所及,雨水皆被瞬間蒸發殆盡,形成一個巨大的的真空地帶!
男人和女人的身影在這毀滅性的能量對沖中心劇烈晃動!
就在這力量對抗達到巔峰、兩人心神意志都集中於一點的瞬間——
路明非的左手,朝著夏彌身前那道猙獰傷口周圍的空間,隔空,輕輕一劃!
“言靈·陰流!”
這一擊無聲無息,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但夏彌身體卻猛地一僵!她感覺不到直接的肉體疼痛,卻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冰冷銳利的力量如同最微小的手術刀,精準無比地切入了她傷口深處!
“噗!”
夏彌再也無法壓制,一大口暗金色的龍血狂噴而出!她掌心的君焰光球失去了控制核心,光芒瞬間變得混亂而黯淡!而路明非施加的“審判”之力如同找到了決堤的缺口,猛地壓上!
“轟隆——!”
這一次是真正的爆炸!
失控的君焰與狂暴的審判之力失去了平衡,在兩人之間猛烈炸開!
赤白與暗金交織的毀滅效能量瞬間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路明非和夏彌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正面擊中,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飛出去!
“砰!”“砰!”
兩聲沉重的悶響幾乎同時響起。路明非的後背狠狠撞在遠處一根粗壯的水泥電線杆上,電線杆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呻吟,表面瞬間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他順著溼滑冰冷的柱體滑落在地,單膝跪在渾濁的積水中,一手撐著地面,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帶出點點鮮紅的血沫。全身的骨頭都在呻吟,胸口如同被烙鐵燙過,火辣辣地疼。
夏彌摔得更遠。
她如同斷線的風箏般砸進一堆破碎的木板中,發出一連串稀里嘩啦的聲響。
女孩掙扎著想爬起來,但身體只是徒勞地抽搐了幾下。
胸前那道巨大的舊傷此刻顯得更加恐怖,翻卷的皮肉邊緣不斷滲出暗金色的血液,與雨水混合,在她身下洇開一片刺目的顏色。
那絲微弱的金色光芒已經徹底黯淡下去,傷口深處彷彿只剩下無邊的死寂和腐朽。她仰面躺在冰冷的泥水裡,破碎的校服下襬被掀開,露出更多蒼白而佈滿傷痕的肌膚。雨水無情地打在她臉上,沖刷著她嘴角不斷溢位的暗金血液,那雙曾經靈動或冰冷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種空洞的茫然,失焦地望著鉛灰色的、不斷落下冰冷雨水的天空。
狂暴的能量風暴終於緩緩平息,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著這片狼藉的戰場。
破碎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扭曲的金屬、龜裂的地面、燃燒的殘骸和散落的慘白碎骨。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硝煙味、焦糊味以及血腥味。
路明非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劇痛,掙扎著從冰冷的積水中站起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血汙,踉蹌著,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那個躺在廢墟泥濘中的身影。每一步都牽動著身上的傷口,但他沒有停下。
他走到夏彌身邊,停住腳步。低頭看著那張在雨水沖刷下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那雙空洞失焦的眼睛。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砸在夏彌冰冷的臉頰上。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動作牽扯到胸口的傷,他悶哼一聲,額角滲出冷汗,但還是靠在了身後一塊冰冷、溼漉漉的斷裂水泥板上。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後背,帶來刺骨的寒意。他大口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動破舊的風箱,胸口火辣辣地疼。他攤開手,掌心向上,任由雨水沖刷著上面沾染的泥汙和乾涸發暗的血跡——有他自己的,也有屬於夏彌的。
雨水很快在他掌心積起一小窪,倒映著城市遠處破碎霓虹的微光,也映著他臉上縱橫交錯的、雨水也無法洗淨的疲憊。
夏彌依舊無聲無息地躺著,只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雨水不斷落入她空洞睜著的眼睛,又順著眼角滑落,像無聲的淚。
“上次馬戲團的人是你安排的嗎?”
雨聲淅瀝,沒有回答。
只有路明非掌心的雨水,在微光中輕輕晃動著。
遠處的天際,厚重的鉛灰色雲層邊緣,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開了一道極其細微的縫隙。
一縷極其黯淡的灰白色晨光,艱難地穿透了無盡的雨幕和黑暗,刺破了那令人窒息的雲層,落在這片廢墟之上。
“你不是偷偷追蹤我的人?也是,那群廢物有你這種實力的話早他媽對我動手了。”夏彌先是疑惑,而後又自我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