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他無語的是,這位暴力狂兼祖宗的小劍靈,本身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懶鬼。
整日在劍域空間裡抱著小枕頭飄來蕩去,哈欠連天,能躺著絕不坐著,能閉眼絕不睜眼,簡直完美契合了他“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的人生信條,比他還能躺。
而這位懶祖宗在自己突破黑金後就陷入了真正的沉睡,如今已經整整半年沒理會過他了。
雖然平時來說,這劍媽也就偶爾鳥一下他,甚至叫他“小北玄”……
……
小梅看著自家少爺這復深思的模樣,以為陳北玄又在想什麼歪主意,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她走上前,輕輕扯了扯被角,將陳北玄拉回現實,其聲音放柔,帶著哄勸的意味:“少爺,家主心意已決,你躲不掉的。而且……”
她頓了頓,斟酌著措辭,“家主還說……你整天在家睡覺,除了我這個通房丫頭,也‘禍害’不到別人家的女兒,不如出去多‘見識見識’?”
“夫人當時也在場,還點頭表示支援家主的決定呢。”
“母親也同意了?!”
陳北玄這下是真的詫異了。
“千真萬確,少爺。”
小梅忍著笑,一臉嚴肅地點頭,手腳麻利地開始整理床鋪,順手將那啃了一半的桂花糕殘骸收走。
她太瞭解自家少爺了——對家主是憊懶抵抗;對夫人卻是打心底裡的敬重和……有那麼一點點小慫。
陳北玄坐在床邊,揉著眉心,一臉“天要亡我”的表情,低聲嘟囔:“老頭子這是嫌我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母親肯定又被老頭子那張嘴給忽悠了。”語氣幽怨得緊。
他母親呼延若雪將老頭子壓制得死死的,連納妾的念頭都不敢有,可見是堅定的“純愛”擁護者,怎麼會答應讓兒子出去“禍害”別人家女兒?
不過……也並非全無可能?
畢竟自己是她的娃,知子莫若母?
眼中的抗拒雖未完全消散,身體卻已誠實地動了起來。
“更衣!”
陳北玄的聲音瞬間變得清朗有力,與方才賴床的慵懶判若兩人。
他掀被下床,動作乾脆利落,哪還有半分睏倦的影子?
想到即將踏入聖蘭學院武者初級班這件事,陳北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打哈欠。
那地方對他而言,實在提不起半分興趣。
小梅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少爺在夫人面前,永遠是那個最精神、最乖巧、最俊逸出塵的“好兒子”。
她迅速取來一套月白色繡著暗銀色雲紋的常服,服侍陳北玄穿上。
陳北玄一邊束著腰帶,一邊對著鏡中的俊臉嘆氣。
鏡中少年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唇線優美,膚白如玉,當得起“謫仙”二字。只是此刻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盛滿了“被迫營業”的無奈。
“少爺,好了。”
小梅替他撫平衣袍上最後一絲褶皺。
“嗯。”
陳北玄應了一聲,望著鏡中的自己,心底幽幽一嘆:天道崩塌了不成?老頭子居然聯手母親把他往學院裡塞……
罷了罷了,就當換個地方……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