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玄聞言心頭一跳，一股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母親…何事？”
呼延若雪笑吟吟地，彷彿在談論天氣般自然：
“你也十四了，不小了。放在其他世家，這個年紀，也該議親了。”
陳玄罡端著茶盞的手紋絲未動，神色如常地呷了口香茗，眼皮都沒抬一下。
顯然，對於妻子提出議親一事，他早已瞭然於胸，甚至可能早有默契，世家子弟的婚姻大事，本就是如此。
陳北玄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那股被迫營業的煩躁感又湧了上來：“議親？母親，您不是知道嗎？我一心向道，無意這些俗事。上次城主大人……”
“上次是上次！”
呼延若雪打斷他，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道，“那時你還小，心性未定，拒絕也就拒絕了。”
“如今你已到了適婚之齡，身為聖冥世家的嫡系二公子，你的婚事，不僅是你個人的事，也關乎家族。”
她頓了頓，目光在兒子那張俊逸得不像話的臉上掃過，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的笑意：
“況且，娘瞧著，城裡的好姑娘們，對你可是念念不忘得很。比如……”
“城主府的紫芸丫頭。”
呼延若雪慢條斯理地報出第一個名字，“上次被你當眾拒婚，可人家小姑娘不但沒怨恨，反而更加用心修煉了，聽說最近修為精進不少。葉宗城主那邊，雖然面上不說，但心裡未必沒有轉圜之意。”
陳北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葉紫芸？
那個倔強又驕傲的小丫頭？
麻煩。
“還有翼龍世家的凝兒丫頭。”
呼延若雪繼續道，語氣帶著幾分欣賞，“那孩子性子剛烈，天賦也是頂尖。自小與你一同長大，情根深重。她對你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肖凝兒？
陳北玄腦海裡浮現那雙銳利如刀、毫不退讓的眸子。
嗯，更麻煩。
他正想著如何措辭再次搬出“一心向道”的擋箭牌，呼延若雪話鋒一轉，丟擲了一個更具衝擊力的名字。
“哦，還有你蘭若表姐。”
呼延若雪的語氣依舊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呼延蘭若？”
陳北玄這下是真愣住了，一個“大凶女”將他壁咚在牆的畫面出現在腦海中。
這個名字的出現，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呼延蘭若，呼延世家的嫡女，按輩分是他遠房堂姐，更是他大哥陳林劍的未婚妻！
呼延若雪看著兒子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微微一笑，直接點破了那層微妙的窗戶紙：
“那丫頭的心思，我這個做姑姑的還能看不出來？她每次來府上，眼神兒可都黏在你身上。”
“對你大哥，反倒像是應付差事。你大哥那邊嘛……心思也不在這上面，這門婚事，本就是長輩們早年定下的，他本人並無多少熱情。”
“你若是有意，我和你父親重新和我遠房堂哥商量一番。”
呼延若雪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口氣，語氣雲淡風輕，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從容：
“這三個丫頭，都是極好的。家世、天賦、樣貌，都配得上你。”
“紫芸丫頭背後是城主府，凝兒丫頭代表翼龍世家，蘭若更是我們呼延家的嫡女，親上加親。選哪一個，娘都支援。”
陳玄罡聽到這裡，只是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是一派沉穩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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