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者見陳北玄這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不由得面面相覷。
陳玉堂最先反應過來，捋著鬍子哈哈大笑：“好！這才是我陳家的好兒郎！”
他得意地瞥了眼楊墨，眼中滿是“看吧，我家孩子多正派”的炫耀。
楊墨倒也不惱，依舊笑眯眯地抿著茶，只是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瞭然。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北玄，悠悠道：“年輕人嘛，路還長著呢……”
葉寒松輕咳一聲，適時轉移話題：好了好了，老楊，你就別逗他了。”
“年輕人臉皮薄。北玄這孩子雖然有時候跳脫了些，但大是大非上還是拎得清的。至於兒女情長嘛……”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北玄一眼，“緣分到了，自有定數。強扭的瓜不甜，但好瓜自然有人惦記。”
“楊欣那丫頭確實優秀，不過嘛……也得看北玄這小黑子願不願意被‘惦記’。”
陳北玄：“……”
好！好！好！
他成小黑子了。
陳北玄被三位長輩調侃得有些招架不住，連忙拱手告退：
“二爺爺、葉長老、楊長老，我先去頂層整理典籍了，院長罰我一個月，可不敢偷懶。”
說完，他轉身就往藏書閣深處走去，背影略顯倉促。
身後傳來陳玉堂爽朗的笑聲：“這小子，還知道害臊了！”
楊墨則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北玄啊，頂層東側第三排書架，有幾本煉藥師的札記，或許對你有用……”
陳北玄腳步微頓，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表示聽到了。
看著陳北玄“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書海深處，三位長老相視片刻。
葉寒松搖搖頭：“滑頭小子。”
楊墨依舊笑眯眯：“有趣，真有趣。這小子方才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裝得可真像那麼回事。”
“不過嘛……嘿嘿，還是嫩了點，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他剛才眼神飄了那麼一下下，肯定想到欣丫頭了！”
陳玉堂也換了副神情，端起茶杯，啜飲一口，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只要他有本事，有擔當，管他心儀幾個，我聖冥世家都兜得住。”
“不過……這情關，讓他自己折騰去吧。”
他放下茶杯，目光悠遠，“倒是老楊，你突然提欣丫頭，是真想撮合，還是……另有用意？”
楊墨捋須的動作微微一頓，眼中智慧的光芒一閃而過，笑容變得有些深邃：“玉堂兄慧眼。撮合嘛，順水推舟罷了。”
“至於用意……光輝之城，怕是要起風了。多一條線，總是好的。況且，欣丫頭那邊，也是對北玄這小子頗為中意……”
烏木長案上，茶煙嫋嫋，三位老者各懷心思，藏書閣恢復了它千年不變的深邃與寧靜。
藏書閣頂層。
作為特殊的黑金級妖靈師，這幾個老傢伙自以為有能隔絕一般黑金級妖靈師的窺探的陣法在，熟不知對陳北玄來說根本沒啥用，輕易就聽到了幾人的對話。
這三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啊，這是把他當日本人整！
“老狐狸……”
他無聲地腹誹了一句，“拉皮條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光輝之城起風？呵，有風來，吹倒便是。”
至於葉寒松那句“小黑子”……
陳北玄磨了磨後槽牙，決定改天找個機會去風雪世家“切磋切磋”，讓這老頭子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他不再理會樓下那三個加起來快三百歲還在操心他終身大事的老頭，打了個哈欠，隨意地走到一處光線稍暗、書架圍攏形成的安靜角落。
地上鋪著厚厚的、不知什麼妖獸皮毛製成的軟墊，大概是供長時間閱讀的學子小憩之用。
他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上去，又順勢向後一倒，整個人便舒舒服服地“癱”在了軟墊上，後腦勺枕著一卷厚厚的獸皮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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