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世家……”
龍煞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沈鴻那個老狐狸，兒子倒是生得一個比一個沒用。”
他頓了頓，語氣淡漠地吩咐道：“嗯。有點身份，但既然廢了，就處理得乾淨點，順便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裡再榨出點零碎訊息。之後……你知道該怎麼做。”
所謂處理，自然是利用完後徹底消失。
“是，屬下明白。”鬼影立刻躬身應道，心中鬆了口氣。
龍煞大人沒有因沈越變成廢物而遷怒於他，已是萬幸。
龍煞不再看沈越一眼，彷彿那只是一個無需在意的垃圾。
他的思緒似乎飄向了別處，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你說……陳北玄當時也在那遺蹟裡？”龍煞忽然問道，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鬼影心頭一緊，連忙回答：“是，大人。我們擒獲沈越時，他提及是被陳北玄嚇破膽才提前離開隊伍的。屬下擔心節外生枝，便立刻帶人撤離了。”
“做得對。”
龍煞淡淡評價了一句，“那個陳北玄……可不是你們能抗衡的，你們這次撤離很及時。”
他揮了揮手，示意鬼影可以退下了。
鬼影如蒙大赦，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示意手下將徹底陷入絕望、連掙扎都無力的沈越拖了下去。
密室內重歸寂靜。
龍煞拿出了一張殘圖，兜帽下的目光幽深難測，這便是他半路被耽擱的原因。
“陳北玄……光輝之城……哼，有意思。”
他低聲自語，看著詭異的殘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本來想直接會會你，現在且讓你們再安穩片刻吧，畢竟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之地還有此等讓人垂涎的機緣。”
……
將葉紫芸安然送回城主府，在她父親葉宗又是欣慰又是複雜的目光中，陳北玄懶洋洋地踱步回了自己的小院。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悠長，與輝煌的城主府相比，他那位於陳家稍偏位置的小院顯得格外清靜。
推開院門，熟悉的草木氣息撲面而來。
然而，就在他準備徑直走向屋內時，腳步卻微微一頓。
院中那棵老槐樹下，一道窈窕的身影正靜靜佇立，背對著他，彷彿已等待多時。
少女身著素雅長裙，身姿挺拔，如空谷幽蘭，只是那微微繃緊的肩線，透出一絲與這寧靜院落不符的倔強與……委屈。
似是聽到推門聲，那身影輕輕一顫，緩緩轉過身來。
正是肖凝兒。
她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向陳北玄，那雙平日裡或清冷或含笑的眸子，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眼尾微微泛紅，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嗔怨，卻又被她骨子裡的驕傲強行壓下，化作一種複雜的、固執的凝視。
她就那樣看著他，不說話，彷彿要用目光在他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陳北玄腳步微頓，對上她那小眼神，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