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群西裝革履、在各自公司裡說一不二的老總們,
此刻像極了超市打折搶雞蛋的大爺大媽。
一個個奮不顧身地往裡衝。
“陸老闆!我是飛馳集團的!我們急需一批高精度陀螺儀啊!”
“陸總!我們是深海重工!”
“陸先生!別聽他們的!先看看我們!我們是做新能源的,您那個常溫超導材料,給個機會了解一下吧!”
整個五金店大廳瞬間被填滿,嘈雜的聲音彷彿能把屋頂掀翻。
各種名片、計劃書、甚至還有人直接拎著一箱子現金,就往陸友懷裡塞。
面對這種幾乎失控的場面,陸友卻顯得異常冷靜。
他站在櫃檯後面,任由人潮湧動,一言不發。
這幾天高強度的商業談判。
已經把他磨鍊成了一個真正的商場老手。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輸了氣勢。
果然,喧鬧持續了大約兩分鐘。
人們發現陸友根本不為所動,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等待著他的發話。
陸友這才緩緩抬起眼皮,掃視全場。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
輕輕地在櫃檯上敲了三下。
“叩、叩、叩。”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下來的大廳裡顯得異常清晰。
“各位,”他終於開口,聲音不大但穿透力極強。
“我知道大家都很著急,我也很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我的時間有限,規矩,還是要有的。”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前些天已經拿到號碼牌的,請到休息室稍等。”
“第一次來的,按照提交意向書的時間順序排隊。我的助理……哦,我暫時還沒有助理,那就請各位自覺一點。”
他的話語簡單直接,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那些手握號碼牌的公司負責人,立刻露出了優越的笑容。
理了理衣領,施施然地走向那間被陸友臨時改造的休息室。
而那些新來的,則面面相覷。
然後開始低聲交流,確認彼此提交意向書的時間。
居然真的在門口自發地排起了長隊。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秩序。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
陸友徹底化身為一臺高速運轉的賺錢機器。
他的工作狀態,讓所有與他談判過的人都歎為觀止。
“下一位,天工機械。”陸友坐在接待室的沙發上,端著一杯熱茶,頭也不抬地說道。
一位地中海髮型的中年男人立刻滿臉堆笑地坐到他對面。
將一份厚厚的計劃書推了過去:“陸老闆,您好您好!我是天工機械的劉斌。”
“我們這次來,是想和您談一下關於工業母機核心零部件的採購問題。”
“我們希望能採購一批核心的傳動系統和數控系統,這是我們的採購清單和心理價位,您過目……”
陸友接過清單,只掃了一眼,便將其放在了桌上。
然後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
劉總看到陸友的反應,心裡咯噔一下,試探著問道:“陸……陸老闆,是對我們的報價不滿意嗎?這個……其實還是可以談的嘛!我們非常有誠意……”
陸友放下茶杯,終於正眼看了他一下,淡淡地說道:“劉總,我這裡不是菜市場。”
“價格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挑戰賽是廣告價,批次採購,我有我的定價標準。”
“噗——”劉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那……那您的價格是?”劉總擦了擦額頭的汗。
陸友報出了一個數字。
劉總的臉色瞬間從紅色變成了白色,又從白色變成了豬肝色。
嘴巴張了張,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個價格,比他們預想的極限價格還要貴上一成!
“陸老闆,您這個價格……是不是有點……太高了?”劉總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們也是支援國產,才來找您的啊!您這……”
“高嗎?”陸友笑了,笑得有些嘲諷。
“劉總,我賣的不是一堆鐵疙瘩,我賣的是技術,是壟斷,是你們花多少錢都從國外買不到的精度和穩定性。”
“你們用我的系統,生產效率能提升多少?產品合格率能提高多少?”
“能接到多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階訂單?這筆賬,你應該比我算得清。”
他身體微微前傾,盯著劉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東西,值這個價。”
“你覺得貴,只能說明你的公司,暫時還配不上我的技術。”
“門在那邊,不送。下一位!”
“別別別!陸老闆!”劉總瞬間急了,他哪裡聽不出陸友話裡的意思。
今天要是從這個門走出去,以後天工機械恐怕就真的被焊死在低端市場了。
“我買!我買!價格……價格我需要向董事會彙報一下,您給我十分鐘!”劉總幾乎是哀求道。
陸友不置可否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自便。
這就是陸友現在的談判風格。
不跟你玩虛的,不跟你繞彎子。
我的東西,我的價格,我的規矩。
愛買買,不買滾。
什麼叫店大欺客?
陸友用他這個小小的五金店,將這個詞語演繹到了極致。
但偏偏這些被“欺”的“客”,一個個還都甘之如飴。
生怕被他從客戶名單裡剔除出去。
再說了,這些人中間哪有什麼好人?
就算真的有好人,那也和他陸友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