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坊之外,一派繁華景象。
一輛青篷馬車,卻在坊門不遠處停下。
車簾掀開,走下一人。
正是丞相府二公子,肖景陽。
他身後跟了一名精悍的小廝。
“去,遞上名帖。”
肖景陽淡淡吩咐。
“就說,故人求見清寒姑娘,商議一筆大生意。”
小廝躬身應諾,快步上前,與妙音坊的管事交涉。
不多時,管事快步出來,臉上帶著職業的笑容。
“這位公子,實在抱歉。”
“我們清寒姑娘今日身體微恙,不便見客。”
肖景陽眉頭幾不可察地一挑。
身體微恙?
好個藉口。
“無妨。”
他依舊保持著風度。
“區區薄禮,還請管事代為轉交。”
“另外,煩請通傳一聲,我為藥材而來。”
“肖家願以高於市價兩層,長期收購妙音坊一切上品藥材。”
“若清寒姑娘不便相見,隔門一敘,如何?”
他丟擲了足夠誘人的條件。
“公子稍候,小的再去通傳。”
管事再次入內。
這一次,等候的時間稍長了一些。
肖景陽負手而立,耐心十足。
終於,管事邀請他前去李清寒的門前。
裡面傳來李清寒清冷的聲音。
“讓肖公子久等了。”
“只是,清寒近日的確事務纏身,且藥材供應一事......”
她頓了頓。
“已然有了妥善的安排,不敢再勞煩肖家。”
肖景陽眼神微微一眯。
果然是拒絕。
“哦?有了安排?”
“不知是哪家藥行,有如此大的手筆,能入姑娘法眼?”
李清寒輕笑一聲。
“肖公子說笑了。”
“並非什麼名門大戶。”
“此間細節,恕清寒不便透露。”
“若無他事,清寒便不多留公子了。”
這是逐客令了。
肖景陽心中冷笑。
好一個故人相助!
他面上卻絲毫不顯。
“既然如此,是景陽唐突了。”
“那便不打擾清寒姑娘靜養。”
“改日,景陽再來登門拜訪。”
“告辭。”
他微微一拱手,轉身便走。
門內李清寒的聲音再次傳來。
“肖公子慢走。”
肖景陽上了馬車,臉上一片冰寒。
“哼,李清寒......”
他低聲自語。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故人,有這麼大的能耐!”
肖景陽突然聽到路邊兩個小丫鬟的對話聲。
“哎,你聽說了嗎?曹司主又來找清寒姑娘了。”
“可不是嘛,今兒早上辰時就來了,巳時末才剛走呢。”
“嘖嘖,清寒姑娘對曹司主可真是不一般,單獨在雅間裡待了那麼久。”
“誰說不是呢,聽說曹司主不僅詩寫得好,還會煉丹呢!”
曹司主?
曹華!
肖景陽猛地睜開眼睛,一道精光閃過。
又是這個曹華!
他幾乎是瞬間就將李清寒口中的“故人”與曹華聯絡了起來。
“停車!”
他低喝一聲。
馬車應聲而停。
“去,給我盯緊了教坊司。”
肖景陽對身邊的小廝吩咐。
“查查最近三日,所有出入教坊司的可疑人等,以及大宗貨物的運送情況。”
“尤其是藥材!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
“是!大公子!”
小廝領命,悄然離去。
肖景陽坐在車內,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
曹華......煉丹......
這些資訊在他腦中飛速回旋。
他想起上次妙音坊的賭約,曹華認領了那句“雲想衣裳花想容”。
當時只以為他是走了狗屎運,或是背後有人指點。
現在看來,此人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能讓李清寒如此青眼有加,拒絕丞相府的橄欖枝。
這曹華,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半日之後,小廝回來覆命。
神色間帶著幾分凝重。
“大公子,查到了。”
“正如您所料,這兩日,確實有多批貨物秘密運往教坊司方向。”
“都是用不起眼的板車,蓋著厚厚的油布,分不同時段,從不同城門進入。”
“押送的人手,看似尋常腳伕,但個個太陽穴高鼓,步伐穩健,分明是練家子。”
“屬下冒險靠近其中一輛板車,聞到了濃郁的藥材清香。”
“而且,其中一車,似乎還混雜著一些......煉丹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