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的聲音清脆,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
激起了千層浪!
整個妙音坊大堂,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緊接著,便是山呼海嘯般的議論!
“這……這是誰的詩?”
“從未聽過如此絕妙的句子!”
“簡單直白,卻又意境悠遠!”
“美!太美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這是何等的天才手筆!”
眾人面面相覷,都在搜尋著,這驚才絕豔的詩句,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肖景明猛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杜先生。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詢問。
杜先生,這一定是您的手筆吧?
然而,杜先生卻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與……敬佩?
肖景明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不是杜先生?
這怎麼可能?!
另一邊,蕭天策的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
他嘴巴張著,能塞進一個雞蛋。
他直勾勾地看著那女童手中的宣紙,又猛地轉向身旁的曹華。
這詩……這詩……
這不是剛才曹華那小子寫的那兩句嗎?!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一字不差!
蕭天策腦子裡嗡的一聲。
什麼鬼?!
曹華這小子,不是說自己不會寫詩嗎?
蕭天策可是清楚杜先生的逼格的。
那位杜先生,
全名杜如晦,乃是前朝榜眼,名滿京華的大才子。
當年科舉,他可是僅次於狀元的存在,才華橫溢,名動一時。
據說當年若非丞相肖權慧眼識珠,三顧茅廬,以國士之禮相待,許以重利,將他請入相府。
這位杜先生,怕是早已在朝中身居高位,成為一代文宗了。
即便是現在屈居相府藏書閣修書,也非尋常清客可比。
等閒的王公貴族想見他一面,都得看丞相的面子,預約排隊。
其詩才,在整個大周朝,那都是公認的頂尖水準,能排進前十的。
丞相府多少重要文書、賀表,都是出自此老之手。
肖景明今日請他出山,本就是十拿九穩的殺手鐧。
可現在,
曹華這小子,用這兩句詩,把名滿京華、位列榜眼的杜先生給幹趴下了?
蕭天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這曹華,到底是個什麼妖孽?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
肖景明的聲音響了起來,“敢問這位小姑娘,寫下這驚世詩句的,是哪位才子?”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心中飛快盤算。
杜先生竟然失手了!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現在無論如何,這個人一定要拉攏!
哪怕不能為我所用,也絕不能讓他成為蕭天策或者曹華的人!
他已經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杜先生這次會失手,他就該多準備幾手。
現在倒好,白白讓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搶了風頭。
若是此人能為自己所用,那妙音坊的藥材渠道,或許還有轉機!
他現在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了,只希望這位神秘詩人能識時務。
只要能搭上線,一切都好說!
他現在是真的急了,杜先生這最穩的一環都崩了,那藥圃的生意豈不是要黃?
這絕對不行!
女童捧著那張宣紙,微微歪了歪頭,有些困惑地看了看。
然後,她清脆地回答:“回公子,這張詩稿上,並無署名。”
並無署名?
匿名?!
此言一出,滿堂再次譁然!
“什麼?竟然沒有署名?”
“這是何等高人風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還是說,此人太過自信,認為詩一出,便無人不識?”
在場眾人皆是詫異萬分。
曹華則是一愣。
隨即,他心中暗罵一聲。
該死!
剛才光顧著想怎麼用李白的詩來裝逼了,竟然忘記署名了!
我的閨房清茶啊,我的“運氣爆發”啊!
肖景明也是一愣。
匿名?
這他孃的,還怎麼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