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韓北曠如遭五雷轟頂，猛地從石凳上彈了起來！
他死死盯著軒轅昊，眼中充滿了被戳穿最深層秘密的慌亂！
“你……你究竟是誰？！如何得知我韓氏……我韓氏……”
後面的話，他竟因巨大的衝擊而無法說出口。
韓氏族人短命，這是深埋於血脈、困擾了韓家數十代人的絕密！
外人絕無可能知曉！
此人一語道破天機，絕非尋常！
他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猛地對著軒轅昊深深一揖到地，姿態放得極低，聲音帶著顫抖的懇求：
“先生……先生慧眼如炬！此乃我韓氏一族世代揹負之痛，諱莫如深！
先生既能一眼看破，必有通天手段！求先生指點迷津！救我韓氏於水火！
我韓家……願傾盡家財，萬金酬謝，絕無虛言！”
軒轅昊放下茶杯，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
“韓先生，萬金於我，不過糞土。我今日來此，非為圖謀你韓家錢財。”
他目光轉向韓北曠身後，那個正眨巴著大眼睛，有些不安地抓著大伯衣角的小韓菱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不過是見這小姑娘伶俐可愛，不忍其如爾等一般，早早夭亡，甚至……
死後亦不得安寧，魂魄還需被拘入地府，承擔那挖礦、開山、引渡忘川的苦役，永世不得超生罷了。”
“地府苦役？！永世不得超生？！！”
韓北曠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這比短命本身更令他感到徹骨的冰寒和絕望！
他雙腿一軟，若非扶著石桌，幾乎要癱倒在地，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
“為……為何？！我韓氏……我韓氏究竟造了什麼孽啊？！”
“造了什麼孽？”
軒轅昊的聲音陡然轉冷。
“韓家世代以何營生？這滿村的富庶，這高堂廣廈，錦衣玉食，從何而來？
掘人墳墓，擾亡者安息，竊取陪葬之物換取富貴，此乃損陰德之大惡！
陰德虧空，福報耗盡！生前短命折壽，死後魂魄自然要被拘入地府，以苦役償還所欠陰債！
此乃天道迴圈，報應不爽！”
“盜墓……陰德……苦役……”
韓北曠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整個人僵立當場！
過往的種種疑惑、族人的早夭、長輩臨終前模糊的囈語……此刻如同破碎的拼圖，在軒轅昊冰冷的話語中瞬間嚴絲合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切的根源，竟在他們引以為傲、賴以生存的“祖業”之上！
巨大的真相如同重錘，狠狠砸碎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倖！
他臉色慘白如金紙，嘴唇哆嗦著，身體搖搖欲墜。
“大伯！大伯你怎麼了？”
小韓菱紗被韓北曠的樣子嚇壞了，緊緊抱住他的腿，帶著哭腔。
隨即，她生氣地抬起小臉，瞪著軒轅昊，伸出小手用力拍打軒轅昊的膝蓋：
“壞人！你欺負我大伯！你是壞人！”
“菱紗！不得無禮！”
韓北曠猛地回神，強忍著頭暈目眩和心中的滔天巨浪，一把將小菱紗拉回身後，厲聲喝止。
隨即，他對著軒轅昊，再次深深拜了下去。
這一次，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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