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我只看到宋瀟給我發了一條簡訊:你自己一個人在瀾殷鎮小心點,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打電話給我就好。
簡訊中的語氣極為平淡,但是卻掩蓋不住宋瀟的關切。我苦笑道:“這個白富美啊,幹嘛花那麼多心思來在意我這個窮小子的感受。”
許千媚一臉擔憂:“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好的很,千媚,你們女人是不是都一樣啊,喜歡的男人就會一直喜歡,討厭的男人就會一直討厭?”
“也不全是……”許千媚回應著。
我又喝了幾口啤酒:“哈!我的命真是太糟糕了,現在只能和一隻女鬼對話,去他麼的鳥命!”
因為酒精和情緒的作用,我狠狠地將酒瓶子往石塊上砸!
這一聲嚇得許千媚哆嗦了一下,我直勾勾地盯著她:“千媚,你能告訴我麼,我為什麼這麼慘?”
“小亮哥哥,你……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都不知道找誰來救我,向黃泉,我一定要找你報仇!”
不知怎麼的,我感覺臉頰發熱,然後就蹲在草地上哼哼唧唧地哭起來。也許是最近的遭遇太悲慘了吧,我竟然對無辜的許千媚發脾氣。
漸漸地,我在草地上睡過去,也不知道許千媚昨晚是否守在我的身邊。
噹一聲雞鳴響起,我捂著頭從草地起身。那碎酒瓶子零散地灑在石頭邊上,我摸了摸口袋,發現洋娃娃還在。掏出來一看,卻發現許千媚不見了!
我試著叫喚她的名字:“千媚!千媚你在哪裡?”
回想起昨天晚上,我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可那是我酒後的抱怨,並不是真心的,難道許千媚被我兇到了,然後就不告而別?
但現在是白天,許千媚不可能在有陽光的地方,我尋找了好多陰暗的角落都無果。
直到傍晚的時候,我接到了叔叔的電話。
我很疑惑許久都沒和我聯絡的叔叔想對我說什麼,接聽電話後,那頭傳來了一個悲慼的聲音:“小亮,你在哪裡?”
“叔,我在瀾殷鎮,怎麼了?”
“快回老家,你父親可能不行了……”
“什麼!不是前幾個月還好好的麼?”
我也被這個訊息嚇了一跳,雖然我的父親得了瘋癲症,但身體還算是硬朗的,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但電話那頭催促著我:“別問這麼多了,小亮,你趕緊從瀾殷鎮過來吧。”
“好的,我知道了叔。”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也沒空去尋找許千媚了,只得將洋娃娃給帶上。
在站牌下邊等著37路公交車,在等車的時候,我對算命大爺說的那句話越發的感覺害怕。他說我最近有親人過世,結果今天我父親就病倒了,而且聽叔叔的語氣,父親似乎想要見我最後一面。
我有些狂躁,氣得用腳踹公交站牌。而那站牌被我這麼一折騰,它也直接歪了一邊。
許千媚走了,父親病倒了,這兩個擔子沉重地壓著我。我現在只能怪自己的不祥生辰,竟然遭遇瞭如此多的不幸。
不久後,我等來了37路的末班車。這趟車到了石旦子村後就會在那兒過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會發車去華城。
我剛一上車,只發現車上就司機和一個老頭。那個老頭坐在車後排,他戴著一頂鴨舌帽,並且將帽簷壓得低低的。
現在車內沒有開燈,所以看起來四周都是暗沉沉的,我就坐在那老頭的前面的座位。現在我心裡擔憂著父親的病情,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其他事情。
沒多久,我聽到後方有響動,那老頭似乎在吃骨頭,我聽著這個聲音覺得毛骨悚然。我很害怕後方坐著的不是一個正常人,於是就側頭看了看他,可是目光剛轉過去,那種聲響又停止了。
老頭將頭看向窗外,而我還是看不清他的面貌。沒多久,我不再繼續看那老頭,結果他又繼續啃骨頭。我害怕對方真的有點問題,於是用手機的手電照到了他的臉,卻只看到這老頭眼睛小小的,現在滿臉紅光,他左手拿著雪碧,右手拿著一包鳳爪在啃!
他發現我用強光照他,於是就罵道:“臭小子,你敢照你爺爺!”
我這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電關閉,並且給他道了歉。下車之後,我只覺得憋屈,這陣子疑神疑鬼的,我難免會把一個正常人當成一個不正常人來看待,就比如剛才那個吃著鳳爪的小眼睛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