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伴隨著這略帶離愁、悠揚的歌聲在屋內緩緩響起,原本屋內陰森恐怖的氛圍彷彿被淨化了一般,竟變得格外和諧。
這首歌,僅僅聆聽,它的腦海中彷彿就浮現出一幅畫面。
“長亭,古道,芳草。”
友人在古道上彈奏著送別之曲,而當聽到後面兩句時,這種離愁瞬間濃烈了幾分,還夾雜著一種難以言表的不捨。
不止是女鬼,直播間裡的人們聽到這首歌,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那種無法宣洩的愁緒,那種與老友分別的感受,全都被這首歌激發了出來。
“不知道為啥,聽這首歌心裡堵得慌。”
“既有不忍,又很堅決,滄桑與絢爛同在,就彷彿是夕陽西下,老友即將分別,遙遙傳來歌聲。”
“淚目了,我想起了曾經分開的發小。”
“這首歌,詞寫得真是絕了!至少也是能千古傳唱的好詞!”
……
女鬼一臉迷茫,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這就是代價嗎?”
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從她眼角滑落。
緊接著,她伸出手,朝著張凡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可就在下一刻。
她的身體如瓷器般破碎散落,一道濃郁的黑煙從她體內飄散而出。
一曲終了,張凡將目光投向手中的紙條。
展開,鋪平。
“校長這樣做,是對法律的蔑視,我很難想象一個學歷如此之高的人,竟會有這般荒唐的念頭,信仰本身沒錯,但不應該……”
後面的內容被塗改掉了,張凡接著往下看。
“……我被孤立了,我知道他們為什麼躲著我,可這不應該啊,我做的事都是正確的。”
再往下看,就只剩四個字。
“我妥協了,最後再為她彈一曲送別!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胡芳芳”
每個稍微高階點的鬼物身上,似乎都帶著一些資訊,這讓張凡感覺像是在玩恐怖遊戲。
而且,還有件事挺奇怪。
當他撿起最初顧曉夢的紙條時,任務進度直接推進了百分之十,可後面兩張紙條卻沒給他帶來任何進度變化。
也許是顧曉夢比較厲害?
畢竟是紅衣厲鬼。
目前一共有三張紙條,分別來自顧曉夢、柳春生,還有現在的胡芳芳。
從她們留下的資訊能推斷出,這座學校以前似乎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之後才形成了這個詭境。
並且,這三個人都捲入了其中。
同時,張凡還想到一個問題,這位提到的校長,會不會也變成了厲鬼?
要是真是這樣,那這位校長至少也是紅衣級別的。
到時候,肯定能取自己性命。
不過,現在還不清楚校長在哪裡。
當然,他心裡隱隱有個猜測。
或許這位校長,就在那打不開的三樓。
所以,張凡決定——
繼續去“炸”教室,繼續作死。
就在他準備出門時,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向臺下的鬼物。
臉上露出笑容。
“凡哥笑了,我去,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凡哥又要開始宣傳了?”
“厲害啊,以後凡哥會不會在詭境裡建立一個鬼國?”
“要是這樣,那可就太有意思了,要知道,這些詭境裡的選手遲早會碰面。
到時候其他國家的選手一來,發現凡哥直接建立了鬼國。
一人面對成千上萬的鬼物,光想想就有趣。”
“好傢伙,你這麼一說,我都有點興奮了。”
“不過,也不是沒可能,要知道,之前的黑衣鬼、紅衣鬼,對凡哥都有特殊的感情,在它們的幫助下,建立鬼國還真說不定能成。”
張凡先在教室裡掃視一圈,被他目光掃到的鬼物都嚇得瑟瑟發抖,紛紛低下頭。
“你們每個鬼物,是不是都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張凡開口,聲音響亮得如同雷霆貫耳。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衡量價值的貨幣,沒有需求,沒有需求就沒有供應,當一個沒有需求、供應和生產的世界出現,你們自然就會感到虛無。”
什麼是供應?什麼是貨幣?什麼又是需求?
它們不懂這些,但張凡說的有一點它們明白,就是虛無。
沒日沒夜地重複著同一件事,讓它們不知道自己是誰、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