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鍋前,隊伍一點點地向前移動,等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鍾才輪到林晚。
看著老德魯斯的臉龐,林晚將自己帶有豁口的陶碗舉高,然後努力的擠出一個可憐又可愛的笑容,希望老德魯斯看在他怎麼可憐的份上可以給他多點糊糊。
老傑克渾濁的眼睛看了林晚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重複地坐著他做了幾十遍的事,舉起木勺,然後傾斜,將一股溫熱的稀薄液體送入碗中。
林晚看著碗中的分量,默默地嘆了口氣。
這分量明顯比往日裡少了三分之一,只有碗底淺淺的一層裡帶著些許粘稠,其他的部分和清水沒什麼兩樣,幾乎能映出他蒼白焦慮的臉。
“晚哥,今天好少啊。”
狗娃端著同樣可憐的半碗糊糊,擠到了林晚身邊,聲音帶著哭腔,小臉皺成一團。
林晚沒說話,掃了一樣狗娃的碗,心中頓時平衡不少,狗娃碗裡只有平日裡的一半。
幸福就是在比較中產生的,林晚瞬間就有些幸福了。
林晚小心翼翼地用雙手護住碗口,不讓風雪捲走一絲一毫的熱氣。
然後,他低下頭,沿著粗糙的陶碗內壁小口地喝了起來。就連碗壁他都舔乾淨了,一點一滴都沒浪費。
溫熱的糊糊滑過林晚乾澀的喉嚨,給他帶來一絲短暫的慰藉。
但這糊糊分量太少了,而林晚的胃像一個無底洞,反而在著糊糊的刺激下發出更加響咕嚕聲,提醒著他這點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
飢餓感不僅沒有緩解,反而變得更加兇猛,就像無數細小的牙齒在啃噬著他的內臟。
林晚嘆了口氣,這種感覺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抬起頭,目光下意識地投向鉛灰色的天際。
風雪依舊肆虐,但在那翻滾的雲層縫隙間,幾個灰黑色的影子正在風雪中穿行,不時發出幾聲穿透風雪的鳴叫。
“唳——!”
那是雪爪鷲,極北之地最常見的魂獸。
它們擁有鐵鉤般鋒利的爪子和能在暴風雪中鎖定獵物的敏銳視力。
是這片苦寒之地的清道夫,它們每天都會在高空之上盤旋,尋找著因寒冷而凍死的屍體。
然後,它們便會如閃電般俯衝而下,用利爪抓起那凍僵的軀體,帶回它們的巢穴,用來作為它們度過寒冬的食糧。
當然,除了死去的屍體外,他們也喜歡吃小孩子的肉,因為這是他們最容易獲取的獵物。
看著在風雪之中盤旋的雪爪鷲,林晚的心中瞬間升起一陣急迫。
他猛地收回目光,將空碗緊緊抱在懷裡,這是他吃飯的工具,可不能丟了。
他拉了一把還在發愣,對著天空灰影露出好奇神色的狗娃。
“走!快回去!別在外面待著了!”
兩個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衝回各自的窩棚區域。
風雪似乎更大了,林晚每一步都走的無比困難。
林晚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那個搖搖欲墜的棲身之所,將破布簾子死死掖緊。
他再次蜷縮排了腐草堆裡,把自己冰冷的腳趾埋進去,汲取那微不足道的熱量。
林晚拿出懷裡的空碗,碗壁上似乎還殘留著一點糊糊的痕跡和微弱的餘溫。
他絲毫猶豫了一下,最終沒能抵抗住本能的驅使,再次伸出舌頭,仔細地將碗再次舔了一遍,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痕跡。
窩棚外寒風呼嘯,但林晚的內心此刻卻有止不住熱意。
因為再過兩天,武魂殿的人就要來寒北村給六歲的兒童進行武魂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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