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密林。
血月接過詔令,眸光冷冽如霜。
在她身後,十二道黑影靜立如松,正是天網中最精銳的天字組成員。
每一個人,都是以一當百的武道高手,精通追蹤、潛行、暗殺之術。
血月冷聲吩咐道:
“此山處處透著古怪,大家打起精神,保持警惕!”
“二人一組,交替探路,沿途做好標記,不可有絲毫大意。”
“喏!”
十二人低喝應命。
聲音未落,身形已如黑煙般散入林間。
落葉未驚,風聲未改。
山頂小院內。
大黃狗原本正趴在門口,懶洋洋地打著盹兒,忽然耳朵一抖。
他眼皮掀開了一條縫,渾濁的狗眼裡閃過一絲譏誚: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凡人螻蟻,竟敢窺探主人清修之地。”
他甚至都懶得站起來,只是打了個哈欠,一股無形的道韻就如水波盪漾般,以小院為中心,悄無聲息地擴散了出去,瞬間覆蓋了整座山峰。
山道上。
濃得化不開的迷霧,死死籠罩著一切,將天地染成一片混沌的灰白。
血月一行人正憑藉著超凡的輕功,在林間飛速穿行。
“統領,有些不對勁!”一名經驗老道的密探驟然停下腳步,眉頭緊鎖,面色凝重地說道:
“我們上山已經快一個多時辰了,按理說早該抵達半山腰,可為何感覺…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其實。
無需他提醒,血月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早已越來越強烈。
她停下腳步,鳳目微眯,冷冽的目光緩緩掃過周圍。
這裡的每一棵樹,每一塊嶙峋的怪石,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就好像是活的一般,在你視線移開的瞬間,就會悄無聲息地變換方位。
更讓血月心頭一沉的是。
她親手在一棵樹上用匕首刻下的血色弦月記號,現在竟然出現在了他們前方的必經之路上!
“是陣法!”
血月聲音冰冷果決,瞬間壓下了眾人心頭的騷動:
“還是一種我們聞所未聞的迷蹤陣!大家聽令,背靠背,結圓陣防禦!”
可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無功。
血月一行人就像是被關進了一間透明無垠的牢籠中。
無論選擇什麼方向,如何奮力突圍,最終都會鬼使神差地回到起點。
幾人引以為傲的武功,身經百戰的經驗,乃至洞察秋毫的技巧……
在眼前這種超越常理的力量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甚至可笑至極!
更詭異的是。
天空中那輪慘白的太陽,就那麼懸在天際,紋絲不動,時間在這裡都像是徹底失去了意義。
第一天。
幾人尚能保持高昂的鬥志,憑藉充沛的體力,不斷嘗試以各種方式破陣,林間滿是金鐵交鳴與急促的破風聲。
第二天。
焦躁的情緒就開始如瘟疫般蔓延。
大家都口乾舌燥,嘴唇乾裂,緊繃的神經讓幾人變得易燥易怒,彼此間的信任也開始出現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