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淵趕回家時,混戰已經結束了。
莫氏重新梳洗了一番,但被撓花的臉和哭得紅腫的眼根本遮掩不住,沈清越、沈清宇還有沈清遲都圍在她身邊。
蕭清月垂著腦袋坐在旁邊,華貴的衣裙破了一角,她身後的粗使婆子更是個個頭發蓬亂,如同戰敗的鬥雞,被啄了滿地的毛。
沈清淵掃了一圈,才在角落裡看到和賈嬤嬤站在一起的春喜。
春喜的腦袋同樣低垂著,瞧不出受沒受傷。
沈清淵眉心微擰,越過眾人徑直來到春喜面前:“傷到哪兒了?”
問著話,沈清淵已抓起春喜的手,一眼就看到她左手手背上多了一條細長的血痕,應該是被指甲撓的。
不過傷口不深,血早就凝住。
沈清淵面色一沉,看向蕭清月:“誰傷的她?”
沈清淵每次去蕭家都冷著一張臉,蕭清月其實有點怕他,這會兒見他動了怒,語氣帶著質問,更是害怕,委委屈屈地說:“沈叔叔,她也動手打我了,我身上都是掐痕,不信你可以讓丫鬟檢視。”
莫氏沒有要護著春喜的意思,蕭清月本以為自己帶著這麼多個粗使婆子,定能把春喜治得服服帖帖,誰知春喜竟然把莫氏當肉盾,還趁亂抓著她一頓狠掐。
她表面上看著沒事,實則現在腰和胳膊都痛得不行!
蕭清月說完也想哭,沈清淵卻沒有半點兒動容,語氣沉沉地反問:“你都帶人打上侯府了,難道還不許侯府的人還手?”
這事蕭清月確實不佔理,她低著頭不說話了。
沈清淵又看向莫氏:“母親好歹做了多年的侯門主母,怎會眼睜睜地讓人打到家裡來,府裡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這話一出,賈嬤嬤和一眾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莫氏亦是有口難言。
她總不能說她是想看熱鬧,所以故意讓蕭清月進來找新兒媳的麻煩,結果被新兒媳當成肉盾禍禍了吧。
春喜跟蕭家人動手的時候,可是喊著為婆母報仇的口號的。
這要是宣揚出去,得個惡婆婆的名聲不算什麼,關鍵是丟人啊。
哪有當家主母被新過門的小媳婦收拾的?
莫氏用手揉著額頭,不敢應聲,倒是沈清宇站出來:“不管怎麼說,大嫂也不該跟蕭二小姐動手啊,大哥你是沒看到,我和二哥回來的時候,大嫂屁股底下坐著一個人,腳下踩著兩個,兩隻手還一手揪著一個,簡直就是個要吃人的母夜叉!”
蕭清月和她身後的婆子連連點頭。
就是就是,雖然是她們主動來侯府找麻煩的,但捱揍的也是她們啊!
聽到春喜的剽悍戰績,沈清淵的神情並無變化,只問沈清宇:“她打侯府的人還是打母親了?”
“她敢!”
沈清宇臉色一變,顯出兇惡。
大嫂要是敢動母親一根頭髮,他和二哥絕饒不了她。
沈清淵頷首,又問:“那母親臉上的傷是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