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把曹文帶回侯府,先去見了莫氏。
莫氏端坐在主位,一身華裳,婆母的架子擺得很足,曹文字就忐忑不安,這下更是嚇得緊緊依偎在春喜身旁,膽小怯懦極了。
好好的兒郎竟被養成這般模樣,可想而知春喜娘家有多上不得檯面。
一想到沈清淵娶了這樣的姑娘做續絃,莫氏的心情好了很多,倒是沒有如何為難就讓曹文住下了。
春喜帶著曹文謝了恩,一出主院,賈嬤嬤便冷著臉道:“少夫人和大少爺才剛新婚,就把自家弟弟接到府裡來住,實在是不成體統,也就是咱們夫人心善,換做旁人,只怕少夫人都會一起被掃地出門。”
賈嬤嬤幫莫氏管著後院的下人,肅著臉說話時頗有威壓,曹文有些被嚇到。
娘不是說阿姐做了侯府的少夫人很是風光嗎,怎麼侯府的人對阿姐這樣兇,還要把阿姐掃地出門。
他不想害阿姐被趕出去。
春喜也露出害怕的神情,小聲道:“嬤嬤教訓的是,但我娘已經說了不會再管我弟弟,我要是不把他帶在身邊,他就沒有地方去了,這份恩情我會銘記於心,日後定盡心服侍母親。”
賈嬤嬤要的就是春喜對莫氏的感恩戴德,她哼了一聲趁機道:“少夫人若真的感激夫人,就該勸大少爺把先夫人的嫁妝交給夫人保管,免得傷了母子和氣。”
春喜點點頭很是贊同,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話我已經勸過大人了,可大人之前生死未卜,母親就急吼吼地在家置辦起靈堂,實在是傷了大人的心。”
這事莫氏不佔理,沈清淵要拿回生母的嫁妝也是理所應當。
賈嬤嬤沒有心虛,反而厲聲呵斥:“夫人是侯府的主母,少夫人怎可在背後非議夫人?”
莫氏盼著所有人趕緊忘記這件事,自然不希望有人再提起。
春喜沒有被嚇到,小聲說:“嬤嬤,這些都是大人跟我說的。”
“就算是大少爺說的,少夫人也不該一直掛在嘴上,”賈嬤嬤瞪著春喜警告了一番,而後又緩和了語氣道,“大少爺已經成過三次婚,膝下卻沒有一個子嗣,少夫人還是少管閒事,早日為侯府開枝散葉才是。”
賈嬤嬤不敢再提嫁妝的事,春喜也乖順道:“嬤嬤說的是。”
為了更好地拿捏春喜,賈嬤嬤沒讓曹文住問心院,而是讓他住在自己旁邊的下人房,美其名曰方便照看。
春喜像是完全不知道她的用意,一臉感激道:“那就勞煩嬤嬤費心了。”
說完轉身離開。
“阿姐,別丟下我一個人。”
曹文想跟上,被賈嬤嬤抓住:“少夫人和大少爺新婚燕爾,不容被人打擾,小少爺進了侯府就要守侯府的規矩,懂嗎?”
賈嬤嬤的力氣很大,表情也很嚴肅嚇人,曹文有點想哭,掙扎得更厲害,賈嬤嬤並未真的把他當小少爺看待,直接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小少爺瞧著也有十來歲了,難道不知道長輩說話要乖乖應答?”
賈嬤嬤這些年不知調教了多少丫鬟小廝,拿捏一個曹文實在輕而易舉。
沒一會兒,曹文便學會了侯府的規矩,紅著眼含著淚回答:“嬤嬤,阿文知道了,阿文以後一定好好守規矩。”
“好孩子。”
賈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誇了一句,帶著曹文去到久未住人的下人房。
屋子裡落滿了灰,賈嬤嬤也不叫人來打掃,直接使喚曹文去打水來擦地擦窗,曹文累得直掉淚,被賈嬤嬤打過兩次後,連哭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