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馬車在一眾護衛的保護下進了城。
春喜輕聲道:“侯府這會兒正亂著,我在這兒下了自己回家就行,大人不用管我。”
自己還沒死,繼母就著急忙慌地辦起後事來,春喜都能想象到沈清淵回家後,侯府會有怎樣的雞飛狗跳。
“我不回侯府。”
春喜頓住,好奇地看向沈清淵。
都回城了,沈大人不回侯府能回哪兒去?
沈清淵沒有賣關子,溫聲道:“這些護衛都是蕭家的人。”
言下之意,他要去蕭家養傷。
春喜的屁股頓時黏在馬車上。
她想給蕭老夫人當乾飯婢女,首先就得跟蕭老夫人打好關係,眼下以沈清淵救命恩人的身份住進蕭家那是再好不過的。
說不定她還能借蕭老夫人的勢,反擊衛凌澤一番呢。
迅速分析完利弊,春喜衝沈清淵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我是那天晚上的人證,還是跟在大人身邊,隨時等著大人傳喚的好。”
馬車很快來到蕭家。
管家早已等候多時,見沈清淵走出馬車,立刻跑來攙扶,沈清淵沒有急著下車,而是把胳膊從青書手中抽離,淡淡喚了一聲:“春喜。”
“誒,民女在呢。”
春喜立刻應聲,麻溜擠到沈清淵身邊,抓著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沈大人這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她對他有救命之恩,這個時候可不能扭捏害羞。
春喜扶著沈清淵進去,剛過垂花門,蕭老夫人便帶著一眾丫鬟婆子趕來。
見春喜和沈清淵在一塊兒,蕭老夫人眼底閃過訝異,但沈清淵的臉色實在蒼白,蕭老夫人顧不上詢問,只對沈清淵說:“你且安心在這裡養傷,我保證沒人敢再傷你們半根毫毛。”
一句“你們”便是把春喜也列為保護物件。
春喜鬆了口氣,對沈清淵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兩分。
蕭夫人早就命人收拾好院子,春喜扶著沈清淵躺到床上,之前在客棧為沈清淵診脈的李太醫又揹著藥箱出現。
沈清淵的傷口還沒結痂,如此趕路傷口免不了又崩裂流血,雖然李太醫說沒什麼事,蕭老夫人還是心疼得眉頭緊皺。
“京兆府都是些酒囊飯袋嗎,怎麼什麼事都讓你一個人扛,上次被人誤會扔臭雞蛋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險些喪命,定要讓人好好參京兆府尹一本。”
蕭老夫人說著紅了眼,明顯是極為看重沈清淵的。
“害我的人又不是他,遷怒他做什麼?”
沈清淵神情淡然,絲毫不為蕭老夫人的關心動容。
蕭老夫人皺了皺眉,冷聲屏退下人。
春喜也要跟著退下,被沈清淵叫住:“你不用走,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春喜:“……”
沈大人,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讓蕭老夫人也知道我救了你,但也沒有必要讓我知道太多秘密吧。
萬一我有說夢話的毛病怎麼辦?
春喜還是想出去,蕭老夫人卻收回了目光,繼續剛剛的話題問:“有人故意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