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侯一腳踹翻賈嬤嬤,揚長而去,莫氏氣得險些撕爛手裡的帕子。
遲早要精盡人亡的老東西,燙死你正好!
莫氏深吸了幾口氣壓下怒火,轉而對春喜說:“我知道你家境不好,沒有陪嫁丫鬟和婆子,我已讓賈嬤嬤新買了一些丫鬟和小廝,一會兒就隨你去問心院伺候,賈嬤嬤是我身邊的老人,你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她。”
沈清淵把嫁妝要過去又如何,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一直在家裡守著這些東西。
這個叫春喜的連嫁妝都沒有,進門以後還不是任她拿捏?
有賈嬤嬤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搬空那些嫁妝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府裡上下都知道她把蕭氏的嫁妝都還給沈清淵了,等這個逆子發現這些東西不見可就怪不得她了。
莫氏想著心情好轉,連對清遠侯的怨念都少了兩分。
下一刻卻聽到春喜說:“多謝母親,但問心院用不到這麼多人伺候。”
莫氏面色微沉,賈嬤嬤當即冷聲道:“長者賜不能辭,少夫人這是要忤逆夫人嗎?”
沈清淵掀眸,掃了賈嬤嬤一眼。
這一眼極有威壓,賈嬤嬤卻挺直著背脊,半點不曾退縮。
在蕭家被打後,回來養了這麼多天,賈嬤嬤臉上早已消腫,心裡對沈清淵怨恨卻日益深重。
這裡是清遠侯府,不是蕭家,她替夫人調教少夫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大少爺再不高興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只是賈嬤嬤身上還有被清遠侯踹出來的鞋印,氣勢被削減了大半。
春喜柔聲道:“嬤嬤誤會了,阿喜不敢忤逆婆母,只是阿喜聽大人說,婆母向來勤儉持家,我以前就是伺候人的,我一個人就能頂三個,肯定能伺候好大人,不需要別人了。”
“這沒成婚怎麼能和成了婚一樣?況且你現在是侯府少夫人了,怎麼能再幹伺候人的活。”
賈嬤嬤反駁,實在覺得春喜上不得檯面。
春喜並不生氣,眨巴著眼,一臉天真地反問:“我伺候大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那也不能你一個人把所有的事都幹了啊。
賈嬤嬤瞪著眼睛要好好訓斥春喜一番,還沒開口又聽到春喜說:“我聽大人說府裡眼下已經入不敷出了,連大人已故孃親的嫁妝都被挪用了些,母親新買了這麼多人,可是有了什麼生財的路子?”
春喜兩眼放光,要是莫氏敢點頭,她馬上就會掏出欠條讓莫氏還錢。
這個逆子!
莫氏惡狠狠地瞪著沈清淵:“家裡倒也沒到入不敷出的地步,淵兒你怎麼能跟新媳婦說這種事呢,萬一嚇到她怎麼辦?”
莫氏咬牙切齒,險些繃不住體面破口大罵,沈清淵理直氣壯:“我與阿喜夫妻一體,自然不會對她有任何隱瞞。”
莫氏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但也不敢繼續往問心院塞人,只能做出讓步:“你能如此節省,可見是個會過日子的好孩子,那些丫鬟小廝可以退掉,但總要讓賈嬤嬤教教你規矩才行,這做侯府少夫人可跟你在衛家做丫鬟大不一樣。”
最後一句話,莫氏刻意加重語氣。
春喜彎眸,看向賈嬤嬤:“那以後就有勞賈嬤嬤了。”
春喜語氣乖順,臉上更是看不出任何異樣,但賈嬤嬤就是莫名的心頭一顫,而後惱怒。
她吃過的鹽比這丫頭走過的路都多,還能怕了這丫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