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鄰居在門口剝大蒜,看我們等了半天,好心說到:“別敲了,婆婆不在家,估計又是出村去了吧。”
婆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村辦事,給別人看事收驚,或著擇風定穴什麼的,一去就是幾天。
這會兒見她不在,只好又和夢月回了家,想著等明天再去看看,說不定她就回來了。
我身體不舒服,晚上休息得很早。
雨後天氣又悶熱起來,蚊蟲也跟著開始嗡嗡聒噪。
記不得是第幾次被蚊子咬醒,我煩躁地扇了扇空氣,突然有點懷念起柳妄之在我旁邊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那蛇的氣場太冷太強,他在的時候,我家連個蚊子腿兒都沒有,每晚上都能睡得特別舒服。
想著想著,我把那片蛇鱗從脖子上拽出來,在黑暗中藉著微弱的月光,盯著它發呆。
“咚咚,咚咚。”突然間,有人在窗外敲我玻璃。
經過這幾次的事情,我當即條件反射地警惕起來。
“誰?”
“是我。汀月,你出來一下,婆婆有急事告訴你,事關後山上的那些東西。”
確實是梅婆婆的聲音,她果然已經回來了。
這麼晚還來找我,婆婆是有什麼重要的發現嗎?
我趿起鞋,輕輕走到窗邊,先是撩起窗簾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見院子裡站著的確實是梅婆婆,就拉開房門,出去院子裡見她。
“婆婆,您去哪兒了啊,今天我上您家都沒找到您。”我迎過去,邊走邊說。
婆婆拄著柺杖不方便,遠遠朝我伸出一隻手,低聲說:“最近村裡太安靜了,我不大放心,就想去後山再探探情況。”
“那您發現什麼了?”我把手搭到她手心裡,察覺她手很涼,便關切地道:“婆婆您的手好冷,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進屋說,我給您倒杯熱茶。”
婆婆拉住了我,搖了搖頭:“不進去了。汀月你跟我來,我發現了那些東西的巢穴,正好今晚月圓衝陰虛,那些東西虛弱得很,趁它們沒有辦法反抗,我們去把它們收了。”
“什麼?現在就去?”
我有點措手不及,這大晚上我什麼也沒準備好,就這麼去了,萬一失敗了還打草驚蛇怎麼辦?
“別怕,我都準備好了,東西也帶齊了,今晚必定成功。”婆婆拍了拍她隨身帶著的包,語氣很篤定。
我見她是認真的,也怕機不可失,便點了點頭,壯著膽跟著她往後山走。
路上婆婆一直沒跟我說話,我也怕驚動了那些東西,到時候得不償失,就乾脆也不吭聲,默默跟在婆婆身後往林子深處走去。
自從那夜在後山遇到柳妄之以後,我就再也沒來過這個地方。
這裡常年樹木茂盛,野藤繁複,光是路邊的野草,就足足有半人高。
雖然是夏夜,但林子裡陰冷潮溼,只有一點稀疏的月光從樹梢縫隙漏下,越往裡面走,越是看不清腳下的路。
眼瞧著走了很遠,周圍也是我沒來過的區域,我心裡緊張得不行,就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婆婆:“婆婆,還有多遠啊?”
“快了。”梅婆婆應了一聲,腳下步子越走越快。
這條路是順著往上斜的,顯然是個坡,爬了一會兒我開始上氣不接下氣,但婆婆卻還是健步如飛,大氣都沒喘一下。
我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婆婆一個七旬老人,平時走路都拄著柺杖,現在怎麼身體比我還矯健?
“婆婆。”我突然停下腳步,靜靜望著那抹背影,“端午節的時候你不是說給我家釀了雄黃酒嗎,這都一個月了,還沒釀好呢?”
梅婆婆的背影停下了,回頭笑道:“快了,明天就給你家送去。你快點跟上,別耽誤了時機。”
不對,我和婆婆從來沒有雄黃酒這茬兒,前面這個東西,根本不是梅婆婆!
我不敢驚動她,站在原地不吭聲,手慢慢地往脖子上的紅線上摸。
“梅婆婆”見我不動了,心急之下返回來想拉我。
我一把拍掉她伸過來的手,指尖無意掃過她的衣服,“嘶啦”一聲,像是把一張紙給撕破了!
那東西見我弄壞了她身上衣服,當即拉下了臉,用一個我完全沒聽過的男人聲音,厲聲斥道:“好呀!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不用費那麼多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