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線索隨著老人的離世戛然中斷,唯一能觸碰後山秘密的機會,也被老太隔在了這道大門之後。
其實村裡高齡的老人不止大爺他們一家,或許向其他人打聽一下,說不定還有別的頭緒。
但我不敢了,剛才老太句話像是寒風過境,讓我驟然冷靜下來,那些想法也跟著煙消雲散。
畢竟,人命太過貴重,誰也賭不起。
籃子裡的雞蛋所幸沒被碰壞,我靠著門框把籃子放好,隔著門窗交代老太一定要把大爺的屍體處理過再送去火化,然後轉身離開了兩位老人的家。
我沒有馬上回家裡去,轉而順著村道小巷滿村子到處溜達,想要找到那條為非作歹的花蛇。
這東西害了人,又知道那麼多事情,我不確定找到它以後能把它怎麼樣,但一想到它的警告還有老太淚眼滂沱的臉,我就心亂如麻,總想讓它付出代價。
可我幾乎把每家每戶的屋簷庭樹都翻遍了,就是沒見到那條花蛇的蹤影,反而我去過的地方都會陸陸續續聚來一些蛇,讓瞧見這事兒的村民都生出恐懼和猜忌。
不出幾天,風言風語又傳遍了村子,人人都說是我身上的詛咒召來了這些蛇,而我這個蛇伢女,註定要讓整個村子走向毀滅。
可怕的是普通雄黃蛇藥根本對那些蛇無效,加上梅婆婆不在沒人鎮得住這些長蟲,它們甚至開始登堂入室,藏匿在各家各戶的陰暗角落當中。
不少村民在家裡被蛇咬傷,除了身上感到疼痛,陸續還出現了各種異樣。
具體是什麼情況倒還不太清楚,聽說是村長怕引起村民恐慌,悄悄把訊息封鎖了,還把這些被蛇咬過的人都聚在村尾一間寬敞的屋子裡,平時除了村醫和送飯的人,誰也不許私下擅自去探望。
這麼多天來,白家除了院子和房簷上盤著許多蛇以外,屋中竟然沒有一條蛇敢踏足。
我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柳妄之的庇護,但至少在白家的屋舍範圍內,不會被外面那些虎視眈眈的蛇所傷害。
我爸最聽不得關於我的謠言,為了白家的臉面,同時也為了撇清與那些事的關係,他又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邁出大門一步。
特殊時期不適合跟他發生爭執,我一開始裝作配合,在家裡老實待了幾日,並且以村裡的情況來循循善誘,勸他為了大局先答應與柳妄之和解。
但爸死活不肯,每天就守著我和夢月母女一起待在白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副火燒不到自己就渾然無事的模樣。
現在村裡已經淪為那些蛇的地盤,要是再放任下去,誰知道好好兒的一個村莊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我沒法再坐以待斃,就趁著中午我爸打瞌睡的時候悄悄繞到後院牆邊,拿起靠在邊上的竹竿把那些蛇轟走,又拖來竹簍反扣在地上,小心踩上去,手腳並用翻出了自家圍牆。
就這麼幾天沒出門,村道已是一片蕭索。
往日村民們會在各家門口掐菜剝蒜,順便嘮嘮家常,笑聲和蟬鳴夾在一塊兒,是再平常不過的熱鬧。路邊的大樹下也總有人搬來小凳方桌,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圍觀的老頭夾著杆兒旱菸槍,站在一旁絮絮叨叨。
如今眼前的大道小巷哪裡還有半個人影,蔥鬱的樹梢全部被蛇群佔據,庭院屋簷更是無一空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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