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妄之只提了水雲君的名字,卻沒說那件事具體是什麼,看我想得費勁,曲起指節輕輕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都只是猜測,還不能證實。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去問那個把它封印在這裡的人。”
這什麼線索都沒有,要去找那個設下封印的人,不等於大海撈針,天方夜譚嗎?
我捂著被他彈過的額心,抬頭看著他說:“你認真的嗎,這要我去哪裡找那個把千林君……哦不對,把水雲君封印在這裡的人?”
柳妄之斜了我一眼,淡道:“簡單,找出是誰給他焚香上供就行。”
我看他說得這麼了當,倒是有些疑惑:“你怎麼斷定供奉他的一定是封印他的人,萬一是耗子精,或著別的聽命於他的精怪呢?”
“首先,這處荒林被結界隱藏,不會輕易被任何人或著精怪發現。”柳妄之垂眸看著我,那雙桃花潭裡花落不驚,“其次,還記得石窟裡地上那些供奉過後的痕跡麼?”
“記得。”我點點頭,把晨風吹亂的碎髮別到耳後,“地上除了香灰,還有一些擺放貢品留下的印子。”
我還特意仔細看過那些痕跡,雖然印子很淺,但能看得出來是盤子的底印。
“不止。”柳妄之視線落向恢復安靜的石窟,慢條斯理的道,“那地上還有一些水印和油漬,兩尊貔貅石像後方還滾落了兩粒葡萄。這說明,那些貢品曾被打翻過,若不是上供的人自己失手,就是千林君不願受供,所以掀翻了那些貢品。”
以這幾次動不動就滾落墜石的情況來看,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簡直被柳妄之的觀察力給震驚得難以言喻,像他這樣縝密的心思,這刻我真該慶幸自己沒得罪他,更慶幸他的立場,是選擇站在我這邊。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接了他的話:“那說回來,怎麼找這個給他上供的人?”
“這裡不久前在有人來過,而林秀村前陣子還陷在劫難中。”柳妄之淡淡說著,眼裡沒什麼情緒,“你只需要想一想,林秀村除了你們白家之外,有誰能不懼蛇群出入自如?”
那陣子村民們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家裡能保得平安就夠好的了,除了我以外,誰還能不懼蛇群,甚至在村子裡自由出入?
但凡那些想自由出入的,都已經被蛇群纏咬後變成了蛇種,給送去村尾的蛇院了……
等等,提到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我親眼見過他驅逐蛇群,也只有他有本事不怕蛇咬,甚至還能負責來處理所有被蛇咬過後變成蛇種的人!
“柳妄之,我好像知道是誰了。”我抬眸迎上柳妄之的目光,篤定道,“是村長。”
村長他確實有這個本事,只要他手裡有那根通體瑩白的彎輥,何止出入自由,若是要離開村子甚至尋到後山,都是輕而易舉。
而且按他的年紀來看,他跟我爺爺那輩是同一代,所以當年後山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封印千林君,他絕對知道緣由。
至於那彎棍究竟是什麼,又為什麼能讓蛇群害怕,或許到時候也得把它一併弄清楚。
“嗯,那就回去找他。”柳妄之微垂著那纖長的睫羽注視著我,眼瞼下那顆嫣紅的小痣盈著破曉柔光。
說了半天的話,我這才發現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裡,懸在山澗半空,腳下皆是雲霧,沒有著力點,只能被他箍著腰,儘量靠在他身上。
兩人幾乎胸膛貼著胸膛,甚至能隱隱能感受到對方心臟跳動的節奏,我被他那雙天生會奪人心魄的眼盯得渾身不自在,微微朝旁邊偏開了頭。
視線無意下滑,突然發現柳妄之的衣襟剛才在慌亂中被我抓皺了,微松的領子下露出了一點性感的鎖骨,以及小片半遮半掩、白皙蓬勃的胸膛。
我微微一愣,生怕這蛇一會兒看了不高興,趕緊抬手幫他把領子拉好,連帶衣襟一起撫得平整絲滑,見胸口沾了點灰,就用指腹替他細心抹去。
“嘖,還摸?”柳妄之捉住我的手腕,指腹在我腕骨上輕輕摩挲,箍著我腰的那隻胳膊把我攬得更緊,“再不老實,一會兒就不用休息了。”
“……?”我茫然地抬頭看著他,“什麼啊,我看你衣服有灰而已……”
我真服了,明明只是想給他整理下衣服,虧這蛇怎麼什麼都能想到那處去……
柳妄之垂眸看著我不說話,淡淡挑眉,眼神意味深長。
我抿著嘴,乾脆看向別處,暫時不想理這條壞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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