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天書,郭盛第一次如此的生不如死,抬頭望望天空發出一身怒吼,耷拉著腦袋,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一掌狠辣的擊出,下一秒,他笑了,笑的那麼的甜美,像個孩子一般,倒在血泊之中,微微眨眼的他很安詳,終於,終於他可以休息了,一直悸動不安的心臟有了停息的機會,那漂泊的靈魂也算是抵達了停泊的彼岸。
看著腳旁奄奄一息的男子,上官遙輕嘆,在生與死之間,你果然是一個另類。
半分鐘前,貼著他的耳朵,親密而誘惑的動作下,她的話語卻讓他的心劇烈的抽搐。”影子是無法見光的,一個妄圖和光建立聯絡的影子,你應該很清楚下場。”他辛苦了大半輩子,一步又一步的謀劃,在他人的眼中扮演著終其一生的小丑角色,可是,這一回,他倒真的成為了小丑,一個真正的小丑;一輩子試圖去突破父親禁錮的他,終究還是逃不出那個巨大的,令他厭惡的漩渦,父親你是對的嗎?看來我真的不適合這份工作,一個叛逆的人,你還會接受他的到來,恐怕不會吧,繞了這麼一大圈,真是蠢到極致。
交出天書,就在上官遙和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抬起手掌,瞬間擊出,可倒下的卻是他;一片譁然,強大的上官情一敗塗地,一動不動的她令眾人畏懼。這是何種的身手,他們很是驚駭,但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真正想要殺的人不是她,恰恰是他自己,究竟是出於怎樣的心理,他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其中理由,她實在不忍去繼續追究,一個直到最後一刻都還在同自己抗爭的男人,沒有詆譭的必要,他的死亡較之這漫山遍野的荒冷而貪婪的屍身要好得多。
託著天書,望向她那白皙的雙手,眾人百感交集,如果說他們不想爭取,那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笑話,他們在痛苦的忍耐著,壓抑的氣氛在寒冷的空氣中壓縮,不斷地凝聚,安靜中所醞釀的爆炸的風暴,一旦發生那將是一場真正的弱肉強食,真正的屍橫片野。
沒有意外,她開始翻閱天書了,這個無上的榮光,他們很羨慕,可是無能為力,唯一可能有一戰之力的劉東明直到現在還沉浸在那溫柔鄉中,至於毒老雖然他很驕傲,傲氣十足,但是他終究不再是一個年輕人,歷盡世事的他對於有些事情他看得比誰都要清楚,今天這個天書恐怕是沒有戲了,即使有可能,他也不想再做打算了,世道變了,他也老了,第一次他有點躊躇,笑呵呵的來到一旁的小土包上閉目養神,一個見證者,他到了此時只想做個見證著者。
劉立有點頭暈,他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老大哥,自己心中的戰神就這麼的倒下了,他很自責,如果自己不是那麼的狂妄,這麼的不聽勸告許嶽也就不會捲入這場爭鬥之中,也就不會白白的送了性命,抱著地上的塵土,那個從始至終一臉不屑的年輕人,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世道的殘酷,自己的弱小,握住一抔塵土揣入懷中,他厭倦了這裡的一切,一切的人事,甚至是空氣,快速的奔跑著,極限的速度離開,他的心隨著速度躍動,難過的情緒有點緩解,可那曾經的音容笑貌依舊揮之不去,他的淚竟然止不住,哭花了臉,像個小花貓,沒了英俊瀟灑。
在大部分人急速思考的時候,唯有他像個傻子一樣的呆楞在原地,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自己的老師竟然死在了他人的手中,他很憤怒,他幾次想要揮動自己的雙手手刃了仇人,可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殺他的人是她,那個上官家族最最詭異的存在,為什麼會是她?關閉自己的腦回路,無神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倒地不起的上官情,他的心沒了聲響,他感受到了他正在忍受的煎熬,那種死亡線上的無助感,喉嚨哽咽,孫允捏緊雙手,指甲摳到了肉裡,鮮血滴落,依舊那麼的站著,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眼裡只能是他。
呼呼,不是風聲,風未停止但眾人沉重的呼吸聲喧兵奪主取代了它的風頭,它盡力的吹著想要蓋過眾人的呼吸聲,可是幾經嘗試這必定是徒勞,眾人鼓風機般的拉扯的呼吸,很響,更加的粗獷。
沒有完全的開啟,就那麼的幾秒鐘,上官遙呵呵一笑,天書就那麼的在她的手中燃燒了起來,她竟然敢燒掉天書,眾人感覺這真是太瘋狂也是過於暴力了,無數人追捧的天書在她的眼中難道就是一堆廢紙麼。
“你!”一個枯瘦的小老頭臉色發青的看著這可怖的一幕,嗚呼,他竟然氣得直接昏厥過去,在場瘋癲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可都指望著天書來實現他們的訴求,她的舉動無疑比她奪取天書來得更加的刺激,這場瘋狂的爭奪就這麼無聊,無理取鬧的結束了,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接受這個結果,他們奉獻一切得來的就是這個隨風飄蕩的煙塵,心很痛,比死還要難受萬倍。
望向場中人兒的目光,如此的赤裸裸,沒錯,那是一種惱羞成怒的氣焰,他們可能無法再一次又一次的說服自己了,腦中最後的神經斷裂,他們將化身真正的野獸,沒有理智,沒有感性,所留的只有獸性,那種最最原始的報復,報復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