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發生得很短促，只有秦為民和副官聽見了。
秦為民眼中的希冀瞬間黯淡，嘴唇嗡動，最終也沒有能再吐出第二句話。
他能理解林間的立場。
“抱歉，是老朽冒犯了。”
秦為民聲音沙啞，帶著沉甸甸的無力感。
就在他要轉身離開時，副官忽然像瘋了一樣衝上來。
他雙眼帶著瘋狂，趾高氣昂道：
“你是林間對吧？那個黃昏烏鴉的林間，是吧！”
“我知道你，你是華夏人，你讓櫻花國大亂的目的，肯定也是為了華夏！”
“現在我給你一個更光榮的任務！”
“只要能協助我和秦將軍順利撤退，我們就能上報中央，讓你在華夏取得一席之地！”
“很划算吧？”
“這可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這些話在渾濁血腥的空氣中迴盪。
帶著刺耳的荒謬感。
林間緩緩回頭，墨綠色的豎瞳掃過副官那在恐懼和優越中不斷扭曲的面孔。
“呵。”
他輕笑一聲，只是搖搖頭，什麼也沒做。
“你…你！”
副官徹底癲狂：“你什麼意思？這麼好的條件你都不滿足嗎？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林間此刻只想專心對付踏雲海鹿，聲音沉如冰窖：
“聒噪！”
話音未落。
一聲清脆的爆響率先響起。
林間側目，看見秦為民冰冷雙眼下，手槍抵在副官的太陽穴，兀然扣下。
砰！
副官眼睛瞪得滾圓，佈滿難以置信的恐懼和茫然，嘴唇哆哆嗦嗦還在說著自己不想死的話，卻止不住身體軟軟垂倒，再無聲息。
秦為民向前兩步，直接跪在了地上：
“林先生，還望您不要生氣，這小子冒犯您兩次，罪該萬死。”
說著。
他抬起手槍，抵住自己的下巴：
“他的命還有我的命，是給您的謝罪禮。”
“老朽只希望…”
“只希望您不要我華夏子民出手，感恩，萬分！”
話罷，秦為民便要扣下扳機。
可是手指卻傳來深陷泥濘的沉重感，根本沒辦法動彈。
他愕然抬頭，即刻明白是林間阻止了他。
林間仍然以背相對。
聲音不鹹不淡：
“一萬噸糧食。”
“啊？”
“這是我出手的價碼。”
秦為民瞳孔驟然收縮，立馬砰的一聲磕頭在地：“林先生放心！我泱泱華夏一萬噸糧食還是有的，我以華夏將軍的名義起誓，定會將一萬噸糧食，雙手奉上！”
“好，”
林間點頭：“我希望最晚一週的時間，能送去黃昏烏鴉，否則…”
他緩緩轉頭，那墨綠色的豎瞳中，殺氣凌凌：
“我親自上門去要。”
秦為民的頭深深抵在冰冷碎石上，鮮血混著泥汙從額頭滲出。
“明白！”
他嘶啞的聲音斬釘截鐵：
“一萬噸糧食，一週之內！”
“必定送達黃昏烏鴉，若有延誤，老朽提頭來見！”
林間微微垂眉，不再看他，而是將豎瞳重新鎖定在江心旋渦的踏雲海鹿身上。
踏雲海鹿許是察覺到了這股視線，純淨如藍寶石的眼眸也聚焦過來，當它看見林間時，那份漠然終於被凝重取代。
它清晰感知到。
這個渺小人類體內蟄伏著兇戾與浩瀚的力量，甚至足以威脅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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