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進了門,沈夫人身邊的嬤嬤便攔著去路。
“大小姐,夫人讓你回來後去找她。”
沈歡顏心頭顫了顫,點點頭。
不一會兒,來到荷香榭。
今天天氣好,沈歡心正陪著沈夫人在院裡賞花散步。
二人本說笑的面容在看到沈歡顏的一瞬間冷了下來。
“跪下!”
沈夫人冷厲開口。
縱是有心理準備,沈歡顏還是驚到了。
“母親……”
沈夫人目光如劍瞪著沈歡顏,等沈歡顏下跪。
沈歡顏繃著一張小臉,“我不知犯了何錯?惹得母親如此震怒。”
“你私自出府?還不知道錯!”
沈夫人極為惱怒,連一向的溫和表象都拋卻了。
“我難道不能出府嗎?”
沈歡顏不能理解。
沈歡心嬌氣地開口:“姐姐,外頭的百姓日日喊著要殺你,若非侯府這扇大門擋著,你早就死了。母親也是擔心你,為你好。”
擔心?
沈歡顏有點分不清這份擔心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她只好揚了揚手中的帷帽,“母親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做準備。”
“萬一呢?”
沈夫人陰著眸子,並沒有半點消氣的意思。
沈歡顏難以置信地看著沈夫人,她不明白,沈夫人怎麼會變得如此苛刻。
卻見沈夫人上前幾步,盯著沈歡顏,如盯著仇人。
“一個破帷帽而已,萬一你暴露了身份呢?”
“你被戳著脊樑骨罵,被平民百姓打殺,又或被那些街頭浪子侮辱了,不都是在往侯府潑髒水?讓京城百家笑話我明德侯府!”
“你哥哥因你,仕途受阻!”
“你妹妹因你,婚事受阻!”
“你已經給我們帶來的傷害夠多了!為什麼還不能老實一點,多為侯府考慮?”
“你非要把我們侯府害得家破人亡,才甘心嗎?”
沈夫人一字一句都如利劍般直戳沈歡顏的心臟。
沈歡顏甚至難以承受這一聲聲如雷霆般的指責,紅著眼眶,倒退了兩步。
“母親既如此擔心我受辱,為何那日讓我坐在馬車頭,受盡百姓打罵而回?”
沈夫人眸光微閃,眼底深處潛藏了一抹心虛,但很快她便用更大的怒火掩蓋了那抹心虛。
“你敢質疑我?”
“你這孽女!”
“給我跪下!”
沈歡顏攥緊了拳頭,咬著牙,一動不動。
沈歡心心疼地扶住沈夫人,上前說道:
“姐姐,你怎麼這般不懂事?那日讓你坐車頭,是為了孃親身體著想,你自己也同意了的,現在,怎麼反過來質疑孃親?”
“孃親今日罰你,也實在是你行事莽撞,擔心你受到傷害,你非但不認錯,還這樣頂撞孃親。”
“唉,果然不是孃親的親生女兒,就是不知道心疼孃親的。”
沈歡心這般說著,沈夫人竟難過地抹了眼淚。
像是真被頑劣的子女,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