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沈歡顏肅然的神色,小翠不敢說話了,靜靜坐在一旁守候著。
夜半時分,沈歡顏終於停筆。
她注視著畫作,於暈黃的燈光下,輕輕勾起唇角。
翌日。
天氣大晴,無風,是個好日子。
沈歡顏收拾精神,找來一頂帷帽,帶著小翠和畫作出門。
行至門口,護衛將沈歡顏攔住。
“大小姐要出門?”
沈歡顏點頭。
“可請示侯爺夫人,或者大公子了?”
護衛深知沈歡顏身份的特殊性,不敢貿然放沈歡顏出門。
小翠頓時怒道:“大小姐還不能出門嗎?”
“外頭對大小姐憎惡得很,我也是為了大小姐的安全著想。”護衛道,面上沒多少恭敬。
“我自有分寸,無需你來擔心。”
沈歡顏揚了揚手中的帷帽。
護衛想了想,“那小姐稍等片刻,我去稟告夫人一聲。”
侯爺和公子都不在,能做主的也只有夫人。
沈歡顏眉心一擰。
若是鬧到沈夫人那,沈夫人還真不定會讓她出門。
瞬間,沈歡顏面色一凜,聲音冷峭,“我還是侯府的大小姐,你沒有任何資格做我的主!讓開!”
語罷,沈歡顏直接抬腳離開。
護衛確實沒有收到過不讓沈歡顏出門的命令,所以一時不敢真攔著不讓走。
但他當即轉頭,吩咐身邊:
“趕緊去給夫人說一聲,大小姐出府了,我們攔不住。”
漱心齋。
一家京都很有名氣的畫鋪。
大早上的,店裡冷清。
苗掌事坐在櫃檯旁,正噼裡啪啦敲著算盤,他抬眼瞧了瞧來客,發現是兩個遮了面容的女子。
女子出門,不想露出容顏,從而遮面,是常事。
苗掌事沒在意,只把目光落到沈歡顏手上的畫作。
“姑娘是想賣畫?”
“嗯。”
沈歡顏走上前,把畫遞出去。
苗掌事淡然地開啟畫卷,淺淺掃了一眼後,露出震驚之色。
沈歡顏捏了捏手心。
這是太好了,還是太差了,還是發現了不同之處?
雖然這幅畫沈歡顏是滿意的,但她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點小巧思,絕稱不上佳作。
故而,心裡很忐忑。
“姑娘哪裡來的這幅畫?”
苗掌事上下打量了沈歡顏一番,問。
“我畫的。”
沈歡顏如實回答。
苗掌事更驚訝了,繼而他眼裡湧出些笑意來,說:
“這幅畫的風格倒是不常見,我一時難以定價,姑娘可否坐下來等等,我去拿給東家看看。”
沈歡顏有點看不懂苗掌事的神色,淺言:“行。”
苗掌事走後,沈歡顏在店裡輕輕踱步,隨便看看。
漱心齋的畫很多,但大多一般,許多沈歡顏都瞧不上。
定價也只在百文錢到一兩銀子之間。
不過,後方的櫃檯之後,就有不少名家之作了。
畫技顯然要成熟很多。
定價則在幾兩銀子到幾十兩不等。
而這遠遠不是畫作價值的上限。
真正的大家之作,一副難求,價值能達千兩白銀之多。
不過,這樣的珍品,通常不會擺在大廳。
沈歡顏衡量之際,苗掌事興沖沖進了東家的房門。
“王爺,我找到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