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顏的心亂作一團。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
想沈家人收留她,想那偶爾流露出來的一絲溫情。
還是想沈家人大變模樣,說一套,做一套。
還是想想她自己。
是不是如沈以恆所說,都是她的錯,是她受不了落差,是她認不清自己的位置,是她還總想著爭?
難道她就該做好一個罪人,任打任罵,任欺任辱嗎?
不是她要來到這裡的,她難道不是受害者嗎?
為什麼就沒有人替她想一想呢?
她的委屈,沒有人看見,沒有人在乎……
沈歡顏抱住疼得似要炸開的腦袋,渾渾噩噩地思緒亂飛。
“叮噹。”
手心的耳墜驟然掉落,滾在冰冷的地磚上。
沈歡顏連忙撿起攥在手心,想從耳墜上汲取一些溫暖和力量。
林敘!
林敘還愛著她,他說一定會娶她。
可沈歡顏的手冷得似冰,耳墜也冷得似冰,沈歡顏捂不熱耳墜,耳墜也沒有傳遞給她一絲溫暖。
沈歡顏身子晃了晃,一些她不願意看到的東西,還是漸漸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林敘是細心的人,權勢也很大,各方面都有自己的人脈。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侯府的遭遇。
可他提都不提,全當不知道,連一絲安慰都沒有給予沈歡顏。
好似,根本就不愛了……
沈歡顏胸膛起伏,眉心皺成疙瘩。
可林敘說了,要娶她!
不愛為什麼還要娶呢?
如今的她,沒有任何值得別人利用的價值。
所以,是她多想了,林敘或許只是有自己難言的苦衷。
沈歡顏捂著心口,濃濃的割裂感再度充斥在她的心間。
不知怎麼,好像所有人都帶上了一副假面,讓她無論如何也看不明白了。
日頭逐漸西落,大地隱入灰暗,一片淒涼。
沈侯今日公務繁忙,用餐都在書房,接見了許多人。
眼見天色昏暗,這才揉了揉鬢角,起身往臥房去。
經過幾個奴婢時,聽到了關於沈歡顏被沈以恆罰跪在祠堂的事。
他未停留,進了門,見到沈夫人才問:“沈歡顏罰跪是怎麼回事?”
沈夫人起身,一邊幫沈侯脫下外衣,一邊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當然,在沈夫人嘴裡,全是沈歡顏的錯,沈歡心和沈以恆一點問題都沒有。
話了,她還補充道:
“這丫頭心思不單純,以前她說什麼是什麼,我們也沒發現,如今她什麼都沒了,這壞心眼可就全出來了。”
“今天就趁這個機會,讓她跪上一夜,好好長長記性。”
沈侯卻面色不太好看,“早上的事?那豈不是已經跪一天了?”
沈夫人不以為然地“嗯”了一聲。
“跪一天算便宜她了,你都不知道心兒被她打成什麼樣子,半邊臉腫得老高,我瞧著心都碎了。”
“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