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恆腦中閃過那日沈歡顏傷害沈歡心的畫面,不由深思。
沈夫人知道沈以恆聽進去了,沈以恆向來對她的話很看重。
她道:“我現在這般壓著她,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日後遇到旁人的白眼,才能心平氣和地接受,不惹是生非。且等風頭過了,我們對她好時,她才能感激,才能安分,你說是不是?”
沈夫人的話不無道理。
“可……”
沈以恆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顏顏素來懂事,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
“第二!”
沈夫人不理沈以恆的質疑,繼續往下說:
“上至陛下朝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對她恨之入骨,我們若是還寵著她,只會讓別人連帶著侯府一併憎惡、排擠。”
“你父親和你在官場上的處境,她不懂,為娘還能不懂嗎?我這都是為了侯府好。”
說到侯府的日後,沈以恆更無話可說了。
沈夫人繼續:“再者,你看她行事多麼不知分寸,如此風口浪尖的時候,還私自往外跑,被人認出怎麼辦?外頭那些人不會憐憫她半分!什麼骯髒的手段都敢使她身上!我若不嚴厲地教導她,才是害她!”
沈以恆心口一緊,徹底被沈夫人說服了,頓時抱歉道:
“母親想得長遠,是兒子誤會母親了。”
沈夫人拉住沈以恆的手,語重心長:
“恆兒,母親知她身子弱,心裡有分寸,你大可放心。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做好公務,取得聖心。”
“侯府沒了聖女,地位一落千丈,日後若還想人前顯貴,便只有靠你了。”
“侯府的尊榮,你妹妹的未來,只有你能撐起,你可明白?”
沈以恆頓覺壓力山大,他深吸一口氣,“兒子明白,母親放心,兒子會努力的。”
之後,沈夫人把話題轉到沈以恆的公務上面,沈以恆的心也隨著暮色,越來越沉重。
蘭心院。
餓了一天的沈歡顏,在畫架前頭暈眼花。
這個狀態,畫了也是白畫。
沈歡顏嘆口氣,爬上床,想著早點睡去。
睡著了,就不覺得餓了。
被窩跟冰窖似的,沈歡顏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也遲遲感受不到暖意,導致久久不能入睡。
只覺得每分每秒,都是一種折磨。
委屈、傷心、無措等諸多情緒,在這夜深人靜時,又湧了上來。
同時還有深深的自責和疑惑。
是不是真的是她太自私,是不是真的是她做的不夠好,所以沒了聖女光環,就得不到家人的愛了……
翌日,沈歡顏聽到小翠在房裡的動靜,昏昏沉沉地醒來。
“小姐,你臉色好差,不會生病了吧?”
小翠把手探到沈歡顏的額間。
沈歡顏軟綿綿地從床上爬起來,“沒事,還撐得住。”
沈歡顏剛穿越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很弱。
話說得密了,都要喘上一會兒。
不過,後來侯府皇宮兩方悉心調理,沈歡顏也日日健身,總算好轉起來,抵抗力強了很多。
梳洗過後,沈歡顏早早前往前廳。
廳裡時刻備著點心,她早點去,也能墊巴一口。
沈夫人和沈歡心也來得早,只不過聊著關於皇后壽宴獻舞的事,沒有給沈歡顏一個多餘的眼神。
沈以恆來了之後,倒是看了沈歡顏一眼,看她臉色不好,神色多了一分擔憂。
卻沉思之後,沒有跟沈歡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