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心憑著一個香囊,闖了天大的禍,給自己招了滅頂之災。
而現在,沈侯想讓沈歡顏為沈歡心頂罪。
憑什麼啊?
沈歡顏驀地冷笑一聲,“父親,香囊不是沈歡心做的嗎?”
想讓她為沈歡心頂罪?
不可能!
“啪!”
沈侯抬手一巴掌扇在沈歡顏的臉上。
“沈歡顏,你怎麼可以這般狠毒?竟然誣陷到你妹妹頭上!”
沈歡顏臉上火辣辣的疼,但遠遠比不上她心口刺痛的萬分之一,她紅著臉,委屈又憤怒地回懟,“我連夜親手抄了《女誡》和《內訓》送給皇后,現在手都是抖的……”
“什麼《女誡》,什麼《內訓》,你在胡說什麼,你聽說皇后娘娘近日睡眠不好,提出要送皇后娘娘香囊,我想你曾與皇后娘娘親厚,便同意了你的請求,沒想到你竟然闖了這樣的禍。”
沈侯快語地爭辯著,又道:
“至於你妹妹,她這半個月都在辛苦地練舞,要獻舞給皇后娘娘賀壽,哪裡還有心思做什麼香囊?”
“沈歡顏,你不要再撒謊了!侯府帶你不薄,你非要把侯府害死才罷休嗎?”
沈侯瞳孔已經縮成針尖般大小,咬牙切齒到下頜緊繃,拳頭也攥到發白,整個身體前傾向沈歡顏,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去把沈歡顏打死。
沈歡顏從未見過沈侯這幅模樣,心裡亂成一片。
那句“非要把侯府害死才罷休”更如利劍,直戳她的心臟。
惶恐湧上心頭,伴隨著無法言說的委屈、失望、無措。
她從未想害侯府,除了聖女身份暴露這件事之外,她沒有傷害過侯府半分。
可為什麼要她替沈歡心頂罪?
為什麼要她為沈歡心犧牲?
難道她,在沈侯眼裡就真的一文不值嗎?
她也叫過他一年的父親!
沈歡顏一雙眼赤紅,淚水已盈滿眼眶,她看著沈侯,哽咽地對他說:“父親,我知道皇后娘娘對息幽草過敏,皇后娘娘曾親口告訴我的。”
沈歡顏喊沈侯父親,竟在這種時候,還沒出息地想最後再爭取一次。
沈歡顏知道自己比不上沈歡心在沈侯心裡的地位。
畢竟,她是個外來的靈魂,不是真的女兒。
所以沈侯心疼沈歡心,想要讓沈歡顏替沈歡心受罰,也不是說不過去。
但,沈歡顏跟沈歡心情況不同的。
沈歡心不知皇后對息幽草過敏。
所以不知者不罪,就算皇后要罰,也不會重罰的。
而沈歡顏知道皇后的情況,那麼如果沈歡顏認下香囊出自她手,就是謀害皇后性命。
是砍頭,誅九族的大罪!
或許沈侯能憑藉沈歡顏是異界人,不是沈家人,而逃脫誅九族的罪過,但沈歡顏是必死的啊!
讓沈歡心受點懲罰,和讓沈歡顏去死,沈侯怎麼選?
沈歡顏覺得,沈侯不至於真的讓她去死吧。
沈歡顏此話一出,不僅沈侯愣了,皇帝也愣了,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了。
他們終於明白皇后為什麼不讓皇帝直接下令處罰沈歡顏,而是非要把沈歡顏叫到宮裡來,親自質問。
又為什麼,在見到沈歡顏時,皇后要問出那句:“你為什麼害我?”
一瞬間,眾人的神色便微妙起來。
沈歡顏狡辯時,所有人都覺得,是沈歡顏為了脫罪,想要誣陷沈歡心,把罪責推給沈歡心。
畢竟一個異界的妖種,欺騙了大家一整年,能做出這種死不認賬,胡攪蠻纏的事,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