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顏一雙佈滿血絲的眼,就那麼平靜無波地看著沈以恆,問他:
“拿什麼補償?你吩咐下去的那些吃穿用度嗎?”
“那你還想怎樣?”沈以恆煩躁不已,“顏顏你終究不是聖女,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哥哥除了讓你過得好一點,還能怎樣?”
沈歡顏輕輕抬起手,她的手指依然的在止不住的輕顫。
“你說,我的手還能畫畫嗎?”
雖然用了最細小的針,把傷害降到了最低,但畫畫是個精細的活,對手的控制力要求極高。
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還能不能回到最好的狀態。
沈歡顏還夢想成為一個大師呢。
沈以恆抿了抿唇,“那就不畫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換個愛好就行了。”
再一次,沈以恆把沈歡顏的在意,輕飄飄掀過。
沈歡顏深深地擰眉,第一次無比厭惡眼前之人。
沈以恆就是個赤裸裸的蠢貨。
他自以為是,他善惡不分,他什麼都不懂,他就是個草包!
“滾!”
“我不想看見你!”
沈歡顏怒喝一聲。
沈以恆又驚又氣,他耐著性子哄沈歡顏,沈歡顏竟如此不識好歹。
“好!我滾!”
沈以恆憤而起身,攜著怒火,大步離去。
“哐!”
門被他甩得震天響。
“恆兒,這是怎麼了?”
沈夫人與怒氣衝衝的沈以恆在院門口遇見。
沈以恆紅著眼,抿著唇,一語不發。
“是顏顏怨你了?”
沈夫人一語中的。
沈以恆這下更是委屈,淚意湧上眼底。
沈夫人嘆了一聲。
“都怪孃親,是孃親做事不周到,是孃親沒有提前調查出皇后娘娘對息幽草過敏,都是孃親的錯。我這就去跟顏顏賠罪,顏顏要是怪,怪孃親就好了。”
沈以恆哪能讓沈夫人去看沈歡顏的臉色,當即把人攔住。
“娘,你別管她,該說的我和父親都已經跟她說了,她要是想不明白,死活都要怨恨我們,那就讓她恨吧。”
沈以恆氣呼呼地說。
沈夫人最是瞭解沈以恆,他知道沈以恆現在說的是氣話。
沈歡顏這次受了苦,沈以恆無論如何都會心疼,哪怕現在被氣著了,回去想想就又心軟了,然後想法設法討沈歡顏歡心。
“傻孩子,顏顏是孃的女兒,她受了委屈,娘怎能不管她?就算她怨恨娘,娘也不會怪她的。”
沈夫人的顧全大局,善解人意,讓沈以恆佩服。
再想想沈歡顏的任性,又氣得心肝疼。
“孃親,顏顏現在情緒確實很差,若是她話不好,您就晾著她,我過兩日再同她好好說。”沈以恆為沈夫人著想道。
但聽在沈夫人耳裡哪是關心她,分明對沈歡顏情意更重。
沈夫人極淡地勾了一下唇。
“你放心,娘會安排好的。她的身體最重要,娘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想著教訓她了,一切有娘呢,你且好好去做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