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寬和”,李執笑著拍了個馬屁,心裡卻是門兒清,單看皇上哥哥的神色便知那背後的小主肯定惹了皇上不喜了
這麼一個小插曲實在也算不得什麼,蕭繹很快便到了韶光苑。這會子惠充容正在屋裡頭躺著,既然是生病就該做出個樣子來嘛
“臣妾參見皇上”,惠充容聲音透著幾分虛弱,起身就要行禮
蕭繹大步上前將人托住,“既然不舒服就不必行禮了,先躺著吧”
話是這般說的,但是皇帝來了也不好真的就大喇喇的躺下。浣紗趕緊拿了一個大迎枕過來,惠充容就斜倚在上面同皇帝講話
今日這妝容是浣紗一手畫的,與惠充容平時喜歡的明豔張揚的妝容截然相反
面上淡淡掃了一層珍珠粉,顯得面色有許些蒼白嬌弱。又畫了細細彎彎的柳葉眉,瞧著溫婉柔和,唇上並未塗抹什麼,便只微微泛著淡粉,又梳一個垂月髻
整個人恍若是為弱不禁風的病西施,不得不說浣紗一手化妝打扮的技藝確乎是極好。若不是惠充容性格強勢,事事都要照著她喜歡的來,由著浣紗變化著梳妝該是更有特色些
也許是看著惠充容今日與以往不同,皇帝到覺得新穎了幾分。兩人聊著些舊事難得愉悅,這種時候是越來越少了惠充容想著,鼻子就有些發酸
眼瞧著就到用晚膳的時候了,蕭繹還是比較照顧著惠充容的,都點了些清單溫補的菜,席間更是親自給盛了一碗湯
用罷了晚膳,惠充容真真一顆心都要淪陷進去了,皇帝真的許久沒有這般溫和細心的待她了
記得初入宮時,她吃不慣宮中菜式,皇帝還特意為她找來一個會做她家鄉菜的廚子。現下回憶起來,心裡是吃了蜜一樣甜
可是想著自己如今胎像不穩不宜侍寢,再怎麼不願也不能留下皇帝,只得委婉著開口,“皇上,臣妾病體未愈恐怕不能好好侍奉,又擔心過了病氣給皇上。如今這天色已晚,吳婕妤的碧波堂離著臣妾這裡最近,不如皇上去哪了歇著?”
蕭繹是知道吳氏一直攀附著惠充容的,就是因為這份顏面他才給了吳氏婕妤的位份
今日是來行宮第二次招人侍寢,他有意給惠充容顏面,卻不曾想惠充容竟然把他推開了,心裡微微有了幾分不悅
不過到底是要給惠充容面子的,半晌蕭繹還是起身,“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擾愛妃歇息了,擺駕碧波堂吧”
另一邊吳婕妤以及等了許久了,待得皇帝來的時候便瞧見了一副精心佈置的畫面
碧波堂室內是木質的地板,上頭鋪滿了鮮嫩嬌豔的花瓣,中央擺了一架古琴,吳婕妤身著一襲粉色紗裙端坐於琴後,纖纖玉指在琴絃上流轉
山間涼風輕起,從兩側的圓木窗吹進來,撩動著地上的花瓣和女子輕盈的紗衣,隱隱約約勾勒出曼妙的輪廓
“吳婕妤愛花?”,蕭繹眸光平靜,淡淡的問了一句
像是沉浸在琴音裡剛剛被喚醒一般,吳婕妤慌忙的起身,卻是踩到了裙角眼瞧著就要摔倒
眼神不自覺的往蕭繹那裡瞟去,看著皇帝沒有要扶自己的意思,轉而一個踉蹌堪堪站穩,“臣妾參見皇上,回皇上,臣妾覺得這花兒開得極好,便採了些”
蕭繹唇角微勾,眼裡卻沒有笑意,“哦?瞧著開得好便都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