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妧有些不好意思,“讓娘娘見笑了,臣妾不大愛聽戲,到是擾了娘娘雅興。”
“什麼不愛聽,我看是聽不懂吧”,柔寶林嗤笑一聲。
蘇妧一個銳利眼神掃過去,冷冷的,“比不得柔寶林自己會唱戲也會聽戲。”
這年代,戲子比之妓子也就好上那麼一丁點兒,都是極輕賤的職業,柔寶林舞姬出生,自然也是會唱戲唱曲兒的,可不也是個輕賤的麼。
被揭了短處的柔寶林氣的半死,又偏偏辯駁不得,只得憤憤的閉上了嘴巴。
吳婕妤冷眼瞧著,心裡也是很看不上柔寶林,明明生的一副好樣貌,卻腦子笨的很,難怪惠充容瞧不上,這種人靠上溫妃也都不足為懼的。
“是本宮思慮不周了,倒是不知昕美人不愛這個,索性這會子坐的也有些乏了,不如去小花園裡頭轉轉?聽聞這行宮裡頭有百日菊,這可是宮裡沒有的”
惠充容面色帶著柔和的笑意,已然扶著浣紗的手起身了。
百日菊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所以宮裡頭倒是沒種。但這種花的花期很長,從六月一直開到九月,有多種不同的顏色,一開便是一片花田,也極好看。
惠充容依舊起身了,眾人也沒有不去作陪的道理,自然都是跟著的。一眾嬪妃帶著奴僕們轉而就去了花園。
不得不說這百日菊確乎別有一番風味,滿滿一園子瞧著像油畫一般鮮豔飽滿,多為紅黃白紫四種顏色,一簇一簇開得極好。
“一直知曉昕美人畫技一絕,本宮瞧著這花田極美,擔心日後不能再見著,想勞煩昕美人為本宮畫下來,不知昕美人可願意?”
惠充容忽然轉身定定的看著蘇妧,面上依舊是不鹹不淡的笑容,語氣卻帶了幾分不容反駁的意味。
感情在這兒等著她呢?作完這麼大一幅畫至少得一個時辰,如今這日頭熱的很,這般站在花田前面曬上一個時辰不得脫了一層皮去?
蘇妧自然不肯做這苦力的,嘴角勾著輕笑,欠了欠身子,“臣妾許久未提筆,怕是畫不出這百日菊的風韻,擔心辜負娘娘期望,娘娘還是請宮中畫師來吧。”
“昕美人當真謙虛,不過現下熱的很,這般在太陽下頭作畫怕是要曬壞了,改明兒皇上可得心疼了”,吳婕妤似打趣兒一般的調侃了幾句。
果然柔寶林就附和,“臣妾聽聞昕美人的畫技可是得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讚賞的,這會子推辭,也不知是不是不願為充容娘娘作畫吶。”
蘇妧挑眉,不理會二人,只對著惠充容道,“並非臣妾不願為娘娘效勞,實在是手法生疏了,怕做不出精美之畫來,反倒掃了娘娘興致。”
惠充容聽罷,眉頭就蹙了蹙似乎是很為難,半晌用商量的口氣道,“不如就勞煩昕才人為本宮畫上小小一片吧,這請畫師來倒是麻煩的很,花兒也是一天一個模樣,怕是過了今日便沒這般景緻了。”
此般退步,可謂是以退為進了,蘇妧實在無法拒絕,畢竟惠充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只得答應。
秀眉蹙了蹙,最終還是應下了,惠充容便命人去拿筆墨紙硯,這會子就領著眾人去旁邊涼亭小坐。
吳婕妤髮釵鬆散了,慢了半步在後邊整理,蘇妧就走在惠充容身後,上臺階的時候,忽然覺得裙角被踩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撲去,直直推向了惠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