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她最高的打工記錄是一天干八份工作。
從早到晚,除了四個小時的睡覺時間,全都排滿了。
蔣惑看了下那段時間的起止日期。
是大三那年的暑假。
難怪她那段時間跟他聯絡的很少,為此他還跟她發過脾氣。
在那之後,他比對檔案。
她辭了三份工作,變成了五份工作。
蔣惑的臉色,簡直沉到了極致。
林霧,在跟他交往期間,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事。
一件都沒有。
“不是說我有錢又愛舔?”
他冷嗤,“怎麼不趁機在我身上多撈點錢和資源?”
“只圖有面子?”
他在檔案裡翻到了幾張照片。
見有一張是孤兒院的,裡面的花池子裡果然種滿了弗洛伊德玫瑰花,他眉宇間的那點動容變成了冷霜,“八歲,嘖,原來你從那麼早就喜歡他了。”
“十五年前,周宴卿二十歲。”
“我追你那年,也二十歲。”
又點開了一張在病房裡的照片。
是林霧摟著一個老太太坐在病床上,笑得又苦澀又勉強的場景。
他掃了眼那有點眼熟的病房陳設,看向了照片最下方的橙色印字——
【留念於2020年8月東城第一人民醫院】
蔣惑眉峰微動。
賀妤白出車禍時,也住這所醫院。
……
林霧在孤兒院待了一整天。
期間阮七七聽說了,也跑來了。
兩人給孤兒院採購了一堆食材和玩具,阮七七又親自下廚做了豐盛的一桌飯。
搞得原本白淨淨的小朋友們吃了一臉一胸脯,舉著新玩具嬉鬧著就跑了一院子。
林霧和阮七七感慨地坐在長條木凳上看他們玩,已經很晚了也捨不得離開。
院長見狀,也坐了過來。
笑著看著林霧說:“阿霧呀,你出國這三年,委託你男朋友送過來的東西,真是幫了咱們院大忙了。”
“他每次一回國,就會過來,送來很多錢和物資,每次我跟他聊起你小時候的事兒,他都聽得津津有味的,看得出來是真喜歡你。”
“尤其是你八歲那年的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他還來咱們院裡當過義工。”
“真是天賜的緣分啊,看到你現在找到這麼好的男朋友,我和你……”她哽咽了下,“你奶奶也能放心了。”
“我聽七七說,她去世了,是自殺的,我想,她一定是不想再拖累你了吧?”
“其實那會兒我每次去醫院看她,她都跟我表露過這方面的傾向,她說她對不起你,是她的自私,改變了你的一生。”
“她說你這麼好的孩子,本該過富足的生活的,就是因為她,才過得這麼苦。”
“她早該死了。”
“如今你找到個家境不錯的男朋友,也算是她的夙願達成了。”
林霧本來笑著的眼睛一下子被水幕遮住了。
有眼淚瘋狂地往外湧,聚成淚珠,墜下臉崖。
她想起在她去頂罪前,因為怕被奶奶察覺她的不對勁,她都沒敢等她甦醒,就倉惶的進了看守所,等著判決。
她很想念奶奶望著她的那種慈愛又驕傲的眼神,她以為,只要她去頂罪,她總能在出來後,跟那樣的眼神重逢。
可她卻再也見不到奶奶了。
自殺?
不,奶奶是被賀家生生逼死的。
逼到她走投無路。
用當眾掏出那顆鮮活的腎的方法,才能證明她的清白。
意圖為她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