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得人眼睛格外不舒服。
可他就像無所察覺一樣,依舊盯著那些內衣褲。
伸手扯住那包裝袋。
他倒過來一抖,裡面那柔軟的布料就落蓋在了其他雜七雜八的購物袋上。
或斜著或團著,糾糾纏纏、層層疊疊一堆。
蔣惑看著那些玩意兒的牌子和花色。
跟以前林霧買給他的一樣。
那時候,林霧總喜歡送他這些小玩意兒。
她坦言過,說她只能買得起這種布料少的牌子貨。
她知道他精貴。
所以想盡量給他買最好的。
哪怕只是內衣褲。
他根本不在乎她給他買的東西是不是很貴。
只在乎這是不是她買的。
現在看來,這些心意,也不過如此。
抬腿輕而易舉就把床頭櫃掀翻了,他將那些包裝袋以及裡面的東西踩在腳下,去看林霧。
床頭櫃倒地的動靜挺大。
可即便如此,林霧竟然還沉沉睡著,半點被吵到的反應都沒有。
蔣惑擰了下眉頭,走過去。
正想幹脆抽走她的椅子,就見她那張側趴著的、原本還算紅潤的小臉突然像是夢到了什麼,猛地蒼白起來。
有一層層的絕望爬上她的臉龐,她緊擰著眉頭,渾身緊繃地就開始喃喃道:“嚴格遵守國家的法律、法令……”
“積極勞動生產,遵守操作規程,保證作業質量,完成……”
說著說著,她突然就流下一行淚來。
手緊緊地攥住了床單,她哽咽,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喊:“阿惑……阿惑……”
蔣惑剛站定在椅子旁的身形一下子僵住了。
渾身又寒又戾的氣勢一收,他驟然俯下身去,捏住了林霧的下巴,“你剛說什麼?”
他看向老李,“她剛說什麼?”
老李也有些驚駭。
好半天才低聲道:“似乎,似乎是在喊少爺您的名字。”
手溫漸漸與她臉上的冰冷融合在了一起。
乍然相碰的刺激消散,那肌膚原本的滑軟就格外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觸感神經裡。
蔣惑手心一燙,見林霧似乎是魘住了,都這樣了,還在抖著肩膀哭。
他喉頭滾動了幾下,大手向下一滑,沿著她下巴的弧度,撫捏住了她的脖頸。
有一根手指的指腹恰好壓在了那顆紅痣上。
他報復性地狠搓了幾下,這才放輕了力道,藉著按摩她的頸椎,放鬆她的情緒。
林霧其實在喊完蔣惑以後,就驚醒了。
大概今天太累了,她在夢中又回到了監獄。
一眼望不到頭的鐵柵欄、一張張麻木又空洞的臉,以及每天都看到應激的囚服……
她靠在冰冷的水泥牆上,大聲揹著監獄守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在牢裡想了太多次蔣惑了。
連夢中的她都在想。
她突然看到他出現在她的牢房外,雙眼暮沉沉地盯著她。
她以為他是來救她出去的。
激動地撲了上去,握住了鐵窗杆。
結果卻聽到他說:“林霧,你是殺人犯,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根本不配跟我在一起。”
她絕望的喊他,想跟他解釋。
結果卻看到他挽著賀妤白上了一輛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