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妤白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大概她也知道這是她最後的翻盤機會了，所以乾脆趁機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在了林霧的身上。
反正偷一樣是偷，偷兩樣也是偷。
讓林霧一個人擔了總比多損失了個管家強。
賀越冬作為她這邊的人，一定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林霧站在原地，看著這倆人一唱一和的模樣。
眯著眼睛咂摸了下賀妤白的話，她有心說這瓶香水是她撿到的，可擔心賀家因此會去細查那些香水的去處，最終還是會查到老太太頭上，她頓時再次為難起來。
賀越冬難得看到林霧露出這副躊躇不前的模樣。
伸手接過那瓶香水，他看著他女兒瘋狂暗示他的眼神，眯了眯眼睛，再度換上了一副虛偽的友善模樣。
示意林霧過來坐，他帶點遺憾和可惜的看著她道：“唉，只是一瓶不值幾個錢的香水而已，林老師如果喜歡，完全可以問我要的，又何必去偷呢？”
“好不容易才洗清了自己沒有偷耳環的嫌疑，現在卻因為一瓶香水又將自己陷入了這種境地，你說，我就算是有心幫你一把，又該怎麼做才能服眾呢？”
“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騙大家說這香水是我給你的。”
“這樣吧，小林，出於我和我愛人對你的欣賞，我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怎麼樣？”
“只要你肯在你奶奶的靈前跟我女兒就你偷香水這事兒道歉，並且免了我女兒對你奶奶的道歉，我們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
“你依舊還是我女兒的法語老師，那三年的續用合同我也會繼續給你，預付也照舊。”
“你考慮一下。”
說著，他將那瓶香水隨意的丟在茶几上，雙腿交疊，靠進了沙發靠背裡。
一副高高在上、等著她妥協求饒且千恩萬謝的施捨模樣。
林霧知道賀越冬這是在幫她女兒找場子呢。
報復她剛才對賀妤白提出的條件。
心裡一股油澆的怒火一下子猛躥起來。
她冷著臉看著這群全都等著看她好戲的賀家人，尤其是難掩得意和解氣的賀妤白，想到自己費心留在賀家的目的以及那才有一些進展的復仇計劃，她狠狠地攥了攥拳頭，一直到那股子火全部化作了內沉的仇恨，她這才重新恢復了平靜。
只是一次以退為進的低頭而已，她在牢裡還感受的少嗎？
只要她答應了賀越冬提出的條件，她就可以繼續蟄伏在這裡，一點一點，把他們全部拉下地獄為奶奶陪葬。
奶奶在天有靈，一定會理解她的吧？
而那位很像奶奶的老太太，也可以繼續無憂的在賀家工作生活下去。
深吸了幾口氣。
林霧張了張像有千斤重的嘴唇。
可不等她將那個十分艱難的“好”字吐出口，不遠處的玄關處就突然傳來了一道厲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