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惑的腦海裡,紛紛雜雜的回憶起了最近這段時間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想到了他對林霧的誤會,對她的欺辱,對她的為難。
以及自以為是的用她的傷疤不斷地傷害折磨她的種種過往。
心裡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樣後悔過。
即便他並不能就這樣斷定自己的判斷是完全準確無誤的,可他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手裡握著的那把槍突然間變得無比諷刺起來。
他明明就站在門口,站在離她那樣近的地方,他卻突然有種他再也沒有資格靠近她去幫她的感覺。
心臟控制不住的抽痛起來。
他卸力般垂下了手臂,聽到裡面傳來林霧哄孩子似的哄著阮七七的聲音,確定她聲音雖然放柔卻十分的有力,沒有任何安全隱患,他輕扯了下唇角,終是再次悄無聲息的退下了樓。
回到了爛尾樓下。
樓下,張染之和霍青遠都已經帶人趕來了。
看到蔣惑突然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那般邁著虛無的步伐走出來,他們倆頓時嚇了一跳,趕忙衝了上去。
張染之第一個開口問:“怎麼了怎麼了這是?難道霧姐她……”
霍青遠臉色跟著變了,下意識問:“阮七七呢?她怎麼樣?”
蔣惑看了他們一眼,丟下一句:“她們沒事。”
見霍青遠下意識要往上面跑,他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攔住了他。
挺譏諷的看了眼他臉上那跟他一樣,後知後覺的懊悔和著急,他輕嘲,“上車,都回去。”
“霍青遠,你覺得你現在上去,能挽回你昨晚的混蛋行為嗎?”
“別自欺欺人了。”
霍青遠的動作僵了一下。
可很快,他就帶點下不來臺的找補道:“我只是帶她出來玩而已,誰知道她會誤會我對她有意思。”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在帝休的這些年裡,我沒少帶女人去吃她做的飯,她早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何必還要自欺欺人的將自己置於這種地步呢?”
蔣惑冷笑,“霍青遠,既然你對她沒意思,就不該給她希望,哪怕只有一丁點,都是對她對你那份心意的褻瀆。”
“既然你也說你認識她很多年了,她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你應該清楚才對,用明知道別人受不了的方式來對待她,只能說,你是在對她進行服從性測試罷了。”
“你想知道,她對你的心意,能到了什麼程度,再冷眼旁觀,看著她飛蛾撲火般的蹦躂,惡劣的享受這種玩弄別人的感覺,只是你沒料到,會把自己玩進去,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霍青遠的臉色冷沉下來。
扶了扶臉上的眼鏡,他看了那座爛尾樓一眼,似是在用行動否定蔣惑的話,他帶著人,直接上車離開。
再沒有要進去確認下阮七七是否真的安全的意思。
一副他已經仁至義盡的模樣。
張染之站在倆人之間,左看看,又右看看,見蔣惑也朝著車上走去,腳上穿著的鞋不知何時丟了一隻,沾上泥土的腳因為之前受過傷,現在好不容易好了又添了新傷,他頓時沉沉地嘆了口氣,“這他媽都是造什麼孽哦!”
搶在蔣惑之前上了蔣惑的車,他主動坐上了駕駛座,避免蔣惑再用那隻腳。
朝自己的人招了招手,他囑咐他們四散開好好在暗中護送著林霧她們安全回家,他這才又嘆了口氣,載著蔣惑將車開了出去。
蔣惑從上車起就陷入了沉默。
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一直到張染之將車開出了郊區,開始進入市區擁堵路段,他這才帶點乾澀道:“阿染,賀妤白當年那樁案子,我記得,肇事者是判了三年?”
張染之不明所以,一邊帶點路怒症的按著喇叭,一邊下意識回道:“對啊!本來要判更久的,後來因為這案子的肇事車畢竟是賀妤白的,所以減了刑。”
“說起來,那人也是倒黴,不過誰叫她虛榮呢,非得試試開豪車的感覺,結果路況太差,就把人家好好的一家子都撞下了山崖。”
“我聽說,是一家七口人呢,一個都沒活了,其中一個還是襁褓嬰兒,好像才剛四個月。”
蔣惑突然用雙手捂住了臉。
狠狠地在上面搓了搓,他聲音隔著手掌無比沉悶道:“去查查,那個肇事者的名字。”
“以及,”他聲音愈發乾澀,“她入獄的前因後果。”
張染之終於將車開過了擁堵路段,狠狠地別了下剛才一輛一直在挑釁他的車,他沒想那麼多,直接找了個電話出來,撥了過去。
簡單的跟對方描述了下他的要求,他本來還在因為別了那車而神清氣爽的臉在聽到那邊的回覆後,恍然就覆上了一層不可置信。
猛地側頭看了眼蔣惑。
他瘋了似的對那邊說:“你剛說是誰?你他媽再說一遍,你剛說的名字是誰?”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